玉鸾秀眉微拧。
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她没有质问陆长青为何要挟持她,反而是看向了封尧,见男人突出的喉结滚了几下,他的那双深邃幽眸更是冷沉,可看着她的目光分明有了一瞬的躲闪。
陆长青的目光直直看向封尧,那双温润的眸子,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阴鸷之色,道:“一命换一命,放我走,玉鸾就让给皇上。”
封尧似是十分在意玉鸾,一口应下:“好。”
龙袍广袖的衣角一挥,帝王亲自下令,金口玉言:“都给朕让开!放陆长青离去!”
就这样,陆长青挟持着玉鸾,一路通畅无阻,直至走到诏狱大门外。
此时,几匹矫健悍马从巷子外疾驰而来,同行之人皆是身着劲装的蒙面人,像是早有准备。
陆长青推开玉鸾的同时,附在玉鸾耳侧,仅仅以玉鸾可以听见的声音,道:“等我归来。”
玉鸾双腿无力,她脑子里满是思量,以至于被这一推,就跌趴在了地面。
她转过脸,看着陆长青跳上马背,疾驰而去,须臾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而封尧带着人过来时,已为时已晚。
玉鸾又看向风川,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她心中疑惑更甚。
封尧走了过来,依旧居高临下,那么的矜贵,且不可违抗:“人已经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玉鸾仰面,这个姿势,让她的纤细脖颈直接呈现在男人面前,蓦然,那雪腻肌肤上的一道淡淡血痕,映入男人眼底。
封尧近乎爆喝一声:“放肆!”
众人:“……”俱是茫然。
皇上为何要怒斥放肆?
谁人放肆了?
封尧眸色冷沉,仿佛愠怒到了极致:“楚玉鸾,你还不站起来?难道还要让朕抱你?!”
玉鸾忽然觉得很好笑。
她眼中溢出一抹流光溢彩,当真笑了:“微臣不敢。”
她支棱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并没有察觉到脖颈上的细微痛感。
封尧眸光冷沉,见她不吵不闹,仿佛没什么情绪,细腻肌肤上的血渍也没有继续外溢,只淡淡启齿:“回宫。”
玉鸾顺从的敛眸:“是,微臣领旨。”
汪裴:“……”皇上和楚小姐之间仿佛正闹着情绪,但旁人似乎看不懂。
风川目送着帝王车撵走远,许久才沉吟一声。
皇上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伤了楚玉鸾。
回宫路上,新帝许久才开口,嗓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可疼?”
玉鸾就坐在帝王身侧。
她看向帝王,浅笑一声:“回皇上,微臣不明白皇上是何意?”
封尧索性又闭上了眼,不再言辞。
玉鸾更是不可能主动触霉头。
回到宫廷,新帝又不知怎的愠怒,一回宫,就将司寝女官轰出了御书房。
陆长青逃离了诏狱,此事非同小可,几名年轻的心腹臣子先后入宫面圣。
叶琛过来时,就看见玉鸾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外面的汉白玉石阶上,从他的角度去看,玉鸾尊坐着的姿势,仅有小小一只,就仿佛她还是当初的小姑娘,却没了彼时的意气风发,没了精神气儿。
叶琛起了恻隐之心。
好歹……
大家都是一同长大。
京都贵圈就那么大,差不多年龄的公子贵女时常会见面。
玉鸾年少时,女扮男装,在麋鹿书院待过一阵子,她年少时候的喜怒哀乐,叶琛也参与过。
“楚司寝,你在作甚?”叶琛柔声细语问道。
皇上已非彼时的四皇子,想来楚玉鸾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叶琛年纪轻轻,却总是心怀“慈悲”之心。
玉鸾回头看,将手中的搅在一块的丝绦递给叶琛看,她笑起来,眉目弯弯:“叶大人,你看,这是死结,解不开的。”
如此风轻云淡。
叶琛一怔。
不知为何,他被玉鸾脸上的笑意刺激到了:“楚司寝,你……”
到底有多用力伪装,才能笑出这副模样?
就连叶琛都快看不下去了。
玉鸾却还是在笑,笑意灿烂:“解不开的结,只能毁了。”
叶琛:“……”毁、毁了?
她这到底是何意?
这时,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叶琛浑身起了一个激灵。
玉鸾却坦坦荡荡站起身,依旧保持面带笑意,垂首做服从之态。
叶琛对上新帝一张冷沉的脸,口无遮拦,忙替自己解释:“皇上,臣与楚司寝不过就是浅聊几句。”
封尧似乎觉得很可笑:“浅聊?叶琛,你与朕的司寝有何可聊的?楚司寝仅仅侍奉朕,安排朕的一切衣食住行,你与她有何事可说?”
叶琛舌头打颤:“皇上,臣与楚司寝是知己……不是!是、是……姐妹!”
叶琛脱口而出,越抹越黑。
一旁的汪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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