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萧索,不复可见。
楚玉鸾仍旧记得,他转身的一瞬间,像是生生掐死了他原本的自己,眼神又冷又暗,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死人。
就如同此刻。
“怕了么?”封尧磁性的嗓音低低笑道。
可这笑意不带有一丝丝温度,像地狱罗刹询问待死的犯人。
楚玉鸾从记忆中回过神。
她终于在混沌迷惘之中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嗓音:“怕、怕了,我很怕。”
彼时,他一直护着她,他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与皎月,他也会夺过来。只要她说怕了、疼了,他必然小心呵护,半点不敢造次。
可此刻,封尧冷声嗤笑了一声,手中青峰剑稍稍一抬,迫使楚玉鸾再度抬首,保持着仰望着他的姿态。
男人又戏谑一笑:“楚玉鸾,你的嘴里就从来没一句真话。今日,你与陆长青只能活一个,朕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打算让谁活下去?嗯?”
楚玉鸾仿佛未经思量,脱口而出,道:“我!我选我自己活下去。”
此言一出,楚玉鸾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跪地的陆长青。
陆长青也看向她,唇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像是冲着她笑。
楚玉鸾掌心溢出薄薄一层细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封尧想听见什么,故此,她便照做。
得罪豺狼没有好下场,倒不如顺着他。
果不其然,封尧手中的青峰剑放了下去,那张冷峻面容上的肃杀之气,也稍稍好转,又是一声若无其事的呵笑:“楚玉鸾,看来,你对谁都没有心。”
楚玉鸾心跳如擂鼓,她与封尧已几年未见,但她仿佛依旧了解他。
眼下,但凡她稍有行差踏错,陆、楚两家皆不得善终。
她若是当着封尧的面,求他放过陆长青,那陆家必遭大难,陆长青也活不下去。
封尧这个醋坛子,从前便是胡乱吃醋。
彼时,只因她女扮男装在国子监结识了好友,他便将那人弄瘸了一条腿。
而今,封尧再不是仅仅弄瘸旁人一条腿的少年了。
他是豺狼,是新帝,是掌控所有人生死的枭雄!
这几年,楚玉鸾陆陆续续听到有关封尧的消息,楚玉鸾心里很清楚,她的少年早就死在了那个雨夜。
此刻,楚玉鸾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潋滟波光,她本就容色极好,大抵是受惊过度,却又在强装镇定的缘故,清媚的面庞平添了几丝破碎的美感,像是被人折辱过的牡丹花,艳丽又脆弱,更让人心生想要狠狠摧残的邪念。
“皇上说得是,我没有心,对谁都一样。”
美人仿佛并不觉得可耻,还笑嘻嘻的面对着被她始乱终弃的前未婚夫。
封尧看着这张日夜浮现在脑子里的美艳脸蛋,忽然觉得十分不顺眼,尤其是她这一身大红色婚服。
他回来了,她竟然没有痛哭流涕!
新帝银甲护身,日光之下,他整个人如同战神降临,将天下苍生的性命皆握在掌中,此刻,青峰剑一收,低喝:“来人,陆家众人全部收押,今日在场宾客一应仗刑二十棍!”
众人:“……”军棍五十即可致命,二十棍至少让人躺上十天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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