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当然我也有要求, 我希望你们在实验中不要太激进, 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人的身体,这个容错量很小, 对吧?”
听他说了这些话,在场的中医大?夫们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略感?惊讶。
这位苏副院长看上去像是个务实的人, 对中医科的工作似乎也挺重视的。当然这也只是初次印象,暂时还说明不了什么。人到底怎么样, 还得往长远了看。
但黎东方心里的疑虑也确实减少了许多?,只要这个苏副院长自己?明白?外行领导内行的弊端,那他们的工作也就好做些。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来说几句吧,这件事说起来跟小陈大?夫关系很大?,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这个实验计划。”
苏副院长诧异地看了眼陈凝,没说什么,示意黎东方继续说下去。
黎东方就把关于度量衡换算的疑点?说了出来:“我六十年代被下放到农村做赤脚医生,在村里待了六七年,那些年我有很多?次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按着经方的药方给患者开药,效果却不明显呢?明明辩证是准的,可就是没效果。偶然的机会,我加大?了药量,结果患者居然好了。”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琢磨着这药量和效果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根据来,其他大?夫也有这种感?受吧?”
李大?夫点?头:“对,我也有过很多?次这种经历。后?来我会在必要时加大?药量,有时候也会把作用相似的几味药都加进去,间接加强药效。结果证明,这么做很多?时候是有效的,也确实治好了不少大?病重病。不过这么做的话,药性略杂,不够精纯,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听到他们这么说,又?有好几个大?夫也点?头,有个大?夫说:“确实,感?觉按经方治病,有时候效果真不行,尤其碰上复杂的大?病,那药吃了跟没吃一样。为了应对这种问?题,我们有时候也会开大?方子,把作用相似的几味药全塞到一个药方里,这样开出来的一个药方动不动就十几味药,甚至更多?。”
见这些大?夫们都这么说,苏副院长便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这些常年做临床之人的说法。
之后?他问?黎东方:“据小陈大?夫所说,仲景医书?中一两应为15克,你们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吗?”
这回在场的中医们就不说话了,这个说法对他们来说毕竟是颠覆性的,谁也不敢在没有大?量实例的情况下就认可这个结论,结论可是要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
见众人不说话,苏副院长自己?说道?:“看来还需要实践来验证这个说法是否成立。现?在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小陈大?夫,可以吗?”
副院长要问?自己?话,陈凝当然不可能说不可以。
在众人注目下,她?点?了下头,说:“当然可以,您有什么尽管问?。”
苏副院长手里的笔尖对着笔记本?,一边开会一边记,这时他停下笔来,抬头看了眼陈凝。看到她?那张嫩生生的脸蛋时,心里又?生起一股魔幻的感?觉来。
现?场有这么多?行医多?年的老中医,这些人竟然对这小姑娘挺尊重。实在是难以想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收回念头,原本?温和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小陈大?夫,这个说法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我也有自己?的忧虑。我们都知道?,中医所使用的药物大?都有偏性,很多?时候我们治病就是以偏纠偏。热者寒之、寒者热之就是这个道?理。那我会担心,如果一味加大?药量、那在给病人做治疗的时候,会不会用药过量,导致坏病?”
“比如病人原本?有热证,用凉药来清热或许是对的。但用药量过大?了,导致病人热证退去之后?复感?寒凉,从而又?成了凉证,这样病情不就变复杂了吗?”
他说话语速虽然不快,但却隐隐给人以一种压力感?,而这时候,压力就给到了陈凝。
在场的中医大?夫都挺惊讶的,因为苏副院长刚才对他们说话时一直都挺和气。这时他对着陈凝,却改变了态度,竟有一丝咄咄逼人之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凝还算沉得住气,苏副院长的态度虽有些凛冽,她?也能稳稳当当地坐着。
这时,苏副院长竟又?说道?:“我们都知道?,在医圣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杂病论》一书?中,记载的很多?病都是因为医者医治不当而产生的坏病。尤其是太阳病篇,大?部分?篇幅讲的都是坏病。这就可以知道?,因为医者误治导致病人病情加重的情况绝非个例。所以我想问?问?小陈大?夫,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他话音落下,如同一颗石子抛进了众人心里,泛起阵阵浪涛。
一时间,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黎东方皱眉看了眼苏副院长,随后?又?看了眼陈凝,心里也有点?没底了,陈凝能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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