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也没再来找过他,他还以为药方?奏效了呢。
现在看来,恐怕那药方?并没有治好眼前?那男人的病,那他就有点看不懂了。
不是阴虚吗?那还能是什么?
他想着陈凝这人挺好相处的,也从没看到她笑?话过谁,连黎东方?都愿意听取她的意见。那他找陈凝问点问题,也犯不上不好意思吧?
这么想着,他就走了进来,跟陈凝点头?说:“对,半年?前?他们来找我看过病,当?时我是按阴虚治疗的。”
陈凝并没有说破这么判断有什么不妥,她和?气地跟孔大夫说:“既然你?也给这位患者看过病,那就先别走了,咱们一会儿一起商量下?。”
陈凝说得客气,孔大夫却清楚,如果陈凝知道这病怎么治,那她这么说,不过是给他留面子,让他脸上能好看点罢了。
他心里?领了这位情,便笑?着点头?,说:“好,那你?先看看。”
陈凝“嗯”了声,转头?看着那男人,又问道:“大便如何?”
那男人这次抢先说道:“有点干。”
他旁边的女人却撇了下?嘴,冷笑?一声,说:“何止是干?我看是干得厉害。他拉出来的东西跟羊粪蛋一样,一粒一粒地。”
男病人:…
这时谢振兴已经?给徐小虎做完了艾灸,徐小虎也整理好了衣服,穿好鞋走了过来。
刚才他们就听到那男人患的是干燥综合征,这种病他们连听都没听过,自然挺感兴趣的。
于是两?个人暂时都不打算走了,他们便走过去,坐到墙边的长椅上,看着陈凝给人治病。
听到那女人说的话,徐小虎呵呵笑?了声,他笑?声刚逸出来,就被谢振兴踢了一脚。
徐小虎不禁怒目而视,心想刚才这家伙笑?自己笑?得多欢实。现在轮到他笑?别人了,这家伙就不让了。这简直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无耻!
他突然不想坐在谢振兴身边,就走了过去,想近距离看那得了干燥征的男人是什么样。
这时陈凝刚好让那男人张嘴,想看看他的舌象。
男人张开嘴后,陈凝随即低头?向他嘴里?看过去。
对方?的舌面果然光剥无苔,是极容易被误认为是阴虚的那种舌像。但?他无论是舌面还是口腔里?,都干干的,嘴里?还有四五个地方?生着口疮。
这一看她就知道,患者虽然行动?如常,每天却要承受不少痛苦。病情已长达四年?,如果不能得到有效治疗,他这个病还会继续下?去,这可真是个折磨人的病。
这时徐小虎在旁边惊讶地说:“哎,我说哥们,你?这舌头?怎么跟猪腰子似的…”
那女人瞪了他一眼,看着不咋痛快,估计是嫌他多嘴了。
陈凝心想这个徐小虎虽然多嘴,他的形容却是很贴切。患者这时候的舌头?,还真像是去了膜的猪腰子。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陈凝便摸了摸患者的腿。
再次如她所料,患者膝盖以下?凉凉的,手上也不热乎。
摸完之后,陈凝拿过处方?笺,但?她并没有急着写字,而是跟孔大夫说:“患者这种舌像,在我们中医界,普遍认为是阴虚之像。”
孔大夫心想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他这边正想着,就听陈凝说:“像他这种舌面无苔而干,或者中心剥蚀如地图的,或者裂纹可见的,也普遍被认为是阴虚。”
孔大夫下?意识地点头?,说:“是啊,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像这种病,一般给开的都是增液汤、养胃阴的药,或者是辛凉甘润的药方?,这个很少有例外的。”
陈凝听他说完,点点头?。她虽有不同意见,却不疾不徐的,并没有抢着否定孔大夫说的话。
等孔大夫安静下?来,她才又说:“但?也有例外的,临床有不少气虚、阳虚或者亡阳危证中,也会出现这种舌象。”
“这种情况下?的无苔舌就不能证明患者是阴虚了。与此相反,是阳虚气化不利,津液无法蒸腾上达所致。”
“这个我觉得就是这位患者的病根。”
孔大夫面露不解,如果不是这屋子里?还有好几个外人在,他肯定要说上一句:这怎么可能?这种说法他连听都没听过。
但?陈凝说得这么笃定,他和?其他大夫按常规治法给开的药方?又无效,这就使得他心里?也有点动?摇起来。
或许,小陈说得真有道理呢…
他们两?个人在那讨论,其他人虽然听得不怎么懂,但?还是听得挺入迷的。
连徐小虎都不眨眼地听着,他感觉这个女大夫说话时,会让人很愿意听下?去。
让他形容的话,那就是又温柔又有力量。
这两?种似乎柔盾的词语,放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身上,让人很容易就对她生出好感来。
孔大夫这时面上更加不解了,他不由地问道:“怎么会是阳虚?阳虚不会是这种舌象吧。阳虚则水泛,舌体会胖大,水液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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