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就算我对他没有什么情愫或曖昧,也都会被他吸引。但这不表示我撞鬼卡阴就是因为放不下陈朝吧?
辉哥的话太模糊了,难以琢磨深意,关宇钧也没讲什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吧,要我好好生活。所以我不再多想,放下书睡觉。可能是因为感冒的症状一个个浮现,我睡得不太好,半夜懒得戴眼镜,摇摇晃晃跑厕所拉肚子,然后拿了放床边的保特瓶补充一点水份,躺着继续睡。
我梦到有人跟我说:「阿光,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比起姓关的,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快乐?我们在一起吧。」
「你不是那么爱他吗?哪有这么容易说变就变……」
「因为我遇到你啊。我们才是适合的一对。你是我的。」
我的。我的。是我的。我听见那声音岔开,好像有两个人、不,三个人同时出声,我喘不过气来,却挣扎得并不积极,因为想到陈朝说不定很寂寞,要我去陪他,虽然恐惧,但一想到我走了也不会怎样,就觉得去陪陈朝也好。
那痛苦逐渐吞没我的意识,我好像要陷进流沙里一样,可是有人将我拽出来,我惊醒。一团白烟往落地窗的方向飘出去,穿过窗帘隙缝,这时房间落地窗被敲响,能看到外头有个背光的人影。我发怵,抽了一口气,外头的人出声喊:「我是房东。」
是关宇钧?我半信半疑去拉开窗帘,果然是他,穿着居家宽松的米白色上衣和五分裤,套着双球鞋站在阳台上,一手拿着电子烟,有个按键闪烁橙光。
开窗门时我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毛骨悚然瞪着他问:「我又、撞鬼了?」
他点头说:「一隻五个头的妖魅。你家地基主吓得跑来叫我。」
地基主!原来真的有,看来搬家、开店时的鸡腿便当都没有白费,由衷感激祂们。关宇钧说完两手小心翼翼端着我的脸侧和下巴,我稍微偏头,这才感到丝丝凉意和疼痛。但是当下我没想太多,而是先问他说:「你该不会是爬阳台爬过来吧?我看两户之间阳台的距离不算短,而且……」
他没回我这问题,只说了句抱歉,私闯民宅了,接着喃喃自语:「幸好伤得不重,要消毒擦药了。你有医药箱吗?」
「有。我脖子痛,好痛。」我走回房间拿医药箱,顺便把灯都打亮。结果我在镜子里瞥见自己脖子一圈都是黑的,那是一堆黑色头发缠住颈部,怪不得我又痒又刺痛。他跟我借了刀片慢慢将头发割开,然后仔细倒着食盐水消毒。
只是伤及皮肉,比刀片画得还浅,就是擦破皮的程度,但我还是很惊恐,他给我消毒上药的时候我都很想哭,但是碍于面子而强忍住。我双手抓膝盖忍耐,问他说:「如果你没救我,我是不是会被割头啊?为什么凭空生出什么妖魅的,明明以前也……」
我这话无疾而终,其实以前我也挺常撞鬼什么的,爸妈还带我去庙里求护身符,当兵那时期尤其担心我。不过我逐渐习惯了,而且都是过客而已,不是太害怕。但这次不同,彷彿次次都要我的命,充满恶意,我怎么能不怕?
关宇钧的动作很轻,但我还是痛,他说:「这是一时的。我会保护你。」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我什么都没做啊。难道……」难道只是因为我喜欢关老爷,连单恋都不行吗?可我又怀疑这不是陈朝的影响,虽然认识不久,但我不认为陈朝会那样害我。
关宇钧拿棉花棒给我上药,他说:「疑心生暗鬼。类似这情形吧。人心既有光明也有黑暗,是无常的。本来会变成怎样、有什么想法也都不奇怪,但有时受了刺激就太执着、偏了,失衡了。不是说心里生病就一定会遇到这种事,只是你的体质似乎容易招来其他空间的东西。」
「我的体质?什么体质啊?」我不太爽,虽然不是针对他,语气却有点衝。
关宇钧并不以为意,依旧温和回答:「营养过剩吧。」
「开什么玩笑。我上吐下泻哪来营养。」
「你知道吗?神是怎么生成的?」他忽然丢出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句。「人的信念是很重要的力量,能支撑他人存在,甚至出现神。不过,鬼也一样。人的心,对鬼来说同样营养。」
我沉默,跟他说:「我爸妈走的时候……一些亲戚都在背后说是我剋死的。」
「那是他们乱说的。」
「不是吗?可是你之前说疑心生暗鬼,又说我容易招来那种东西,我说不定就是这样害死他们、说不定陈朝──」
「刘奕光!」关宇钧忽然在我面前击掌,一个响声把我混乱的思绪斩离,我错愕望着他,他淡定如常的告诉我说:「你剋不死任何人,不然你也养不活这一屋的活体。你没有命硬到这种地步,不要被别人的言语支配了。你父母离开是意外。
这事也跟陈朝无关,如果他在,我或辉哥一定能察觉出来,况且他不是在陆地走的,就算是想上岸也很困难……只能请託辉哥他们烧化一些东西,把祝祷的东西渡到海里,希望陈朝收得到。
至于你的体质,是我失言了。有些生物向阳,有些则相反,对祂们来说,你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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