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翔看见了小时候的温萱和自己,便马上知道这是梦了。
他跟温萱小时候一起手牵手上学的样子、他弹琴给温萱听的样子、温萱到他家吃饭玩耍的样子、她陪他练琴的样子,还有,第一次在她面前自己哭时的样子。
他国小三年级时考进了音乐班,一开始让他很不习惯,小号他第一次学,花了很多的时间练习吹奏和培养肺活量,才能够吹出稳定且勉强能入耳的声音。
虽然钢琴他在考进音乐班前就学过了,但音乐班的要求更严格,技巧和音乐性都比他进音乐班前还要严格,他平日回家练习两到三小时,假日甚至练习四到五小时。
当然,一个小学生是没办法一个人坐在钢琴前,或是拿乐器练习那么久的,是在赵母和赵父的帮忙监督下,才让他有稳定的练习量,达到老师每个星期要求的范围。
不过,这对一个十岁小孩来说还是太过辛苦了,有一次,他在自己的房间偷偷哭了起来,起了想放弃读音乐班的念头,刚好温萱来他家,打开门正巧碰见了他哭的模样。
他看见她的到来时,愣了一下,随即用手背粗鲁地擦掉泪水,想装作一切没事的样子。
「你怎么哭了?」她问。
「我才没有哭。」他倔强地说,但他眼角没抹乾净的泪珠出卖了他。
「有什么事我可以听你说啊,说出来会好一点的。」
「没事。」
「骗人。」
「真的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他是一个固执的人,知道他不想说就不会说,所以拍拍他的头,像在他身上施魔法,装得像小大人的模样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就会不记得今天发生的难过的事了,明天所有的难过都会飞走喔。」
赵宇翔还以为他可以坚持到她离开后再继续哭,没想到她的这一句话,让他想要尽力隐藏难堪的样子,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泪珠一颗一颗地从眼眶中滑出。
「我、我真的觉得很累,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回家就是练琴,也没有机会玩游戏或是看电视,每天这样练琴真的很累,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很无聊、很闷。」
这是赵宇翔第一次向温萱展现这么脆弱的自己,而温萱也是第一次看见了他阳光、不开朗,脆弱且无助的样子。
这倒也不能怪他,在这年纪的孩子本就处于爱玩、做事没什么定性和耐心,要这年纪的孩子坐在钢琴前或是举着乐器练习两个小时以上,确实是有点超过了。
但这也是进入音乐班必须要面对、接受的事实。
当兴趣变成专业时,有趣的东西就会变得不那么有趣,每一个细节、技巧、音乐性、表达都要被雕得很细,要维持初心和热爱真的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过这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真的太困难了。
看到他哭的样子,她也慌张、心疼了起来,抱着他跟他一起哭。
「翔翔不要哭,你哭我也要哭了。」
而赵宇翔只是默默哭泣着,没有回答他。
「如、如果读音乐班让你这么累的话,那就不要读了好不好?」她问。
听到这句话时,他征住了。
他明明想说好的,但要说出口时,话又哽在喉头,说不出来,充满了犹豫,没办法直接说出口。
他好好思考她的话后,停止了哭泣,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开他,他无比认真地望着她,对她说:「我还想再坚持一下。」
后来的赵宇翔,没在温萱面前掉一滴泪、喊一声苦,从那天以后,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当他醒来时,是甜甜的笑着的,那时候温萱为他哭、心疼他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爱,同时也感谢她一直以来都在她的身边,做他最强大的支柱。
尹晨恩早上准备出门时,阿姨叫住他,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今天放学记得去诊所一趟,好吗?」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復成平时毫无表情的样子,「好。」他乖顺地回答了阿姨。
放学,他在厕所换上便服后,站在校门口,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后,搭上公车,往诊所的方向搭去。
当他走进诊所时,到柜檯报到后,过没多久就进了诊间。
诊间不像一般诊所一样,给人很像医疗场所的感觉,而是佈置得像一间舒适的办公室,有一张办公桌,和两张舒服的椅子,若不是看到书架上摆了许多心理学书籍,尹晨恩或许会以为他来到某个同学的家里。
「你就是晨恩吗?请坐。」坐在办公椅上的林医师起身,用不冷不热的太度对他说着。
他直接坐下,而林医师在他对面坐下,简单地跟他自我介绍后,对他说:「现在,换你跟我说说你的事了。」
「我?」尹晨恩感到有些可笑地看着她,「我要说什么?」
「任何事都可以,或许你可以聊聊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阿姨叫我来的。」
「你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可以来说说看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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