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雕好奶油花的瓷盘,想放进厨房,找个安静的空间,缓解心头愈来愈浓的窒息感。
然而手一直在抖,根本拿不稳。
瓷盘摔在地上,蛋糕跟瓷片飞溅。
嘀嗒。
——手腕被划出道伤口,有细细的血迹落在裙摆上,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漫了出来。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盛明窈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突然袭来的痛意,第一反应就是抬起头,苍白又茫然地看着沈时洲。
……他确实,舍不得
京城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飘过鼻尖, 有种诡异的难闻。
盛明窈将那只刚刚包扎好的手放在小桌上,垂着脑袋,听医生半是责怪半是叹气地训:“盛小姐, 之前的医嘱里面有说过, 你这个精神状况还是有隐患的, 有时候会导致四肢脱力不受控, 况且你本身体质就不好, 很容易弄伤到自己……”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 实际上, 大脑放空,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等医生说完后准备走了,盛明窈才终于道: “我今晚可以继续住院吗?”
“……当然可以,我马上给你开个条子,你先休息吧。既然要住到明天, 那明早我会让护士来换药。哦,半个小时后还要再换一次, 你先不忙着睡。”
医生只当她这种千金小姐是爱美,怕肌肤留下疤痕,所以格外心细保养,十分平常地应了下来。
人走之后, 盛明窈坐在床上,望着钟表里一点一点拨动的时针。
她那道伤口出奇地长,还差点割到动脉,有些难办, 兴师动众了所有人,光是清理细小碎片跟包扎就用了很长时间。
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凌晨。
当时是沈时洲送她来的, 但他好像只是跟医生过问了两句就走了……这么久过去,他现在应该早就回君朝办公了吧。
说起来,这个病房,就是她上次昏迷住的那间。
还不到十天,同一个地点,竟然已经到了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的地步。
心口处,又有了些沉甸甸的窒息感。
她在房间里待得很闷,想去走廊上吹吹夜风。
谁料推门,就正好跟沈时洲对视。
男人原本在看着她的门牌号,吐出口烟雾,被白雾笼罩着的寒眸看不出情绪。
沈时洲一向不沾烟,以前最多也是抽一口就掐了。此时,手指里的烟却只剩下了半根。
冗长的沉默后,沈时洲不冷不热地道:“过来交次费。”
她住的病房还在他名下,医药钱肯定也是他出。
但也仅此而已,
他在这儿,不是她想的来看她,或者是担心,仅仅是路过……而已。
淡薄的字眼砸下来,几乎伤到了刚被纱布缠好的伤口。
盛明窈的神经被重重蛰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拒绝:“我自己付。”
她停顿了几秒,“这次是我不小心造成的。既然已经是成年人了,后果就该自己承担。”
弦外之音,已经很明显了。
不只是这次,也是指以前。
——做错的事,她都会承担代价。
在烟雾飘向她之前,沈时洲掐灭了火星,将烟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唇角轻掀:“以后少用苦肉计,我已经不吃这套了。”
盛明窈几乎下意识将带伤的手臂缩到背后,“这次真的不是。而且,之前那一周,我都在认真地搜集消息,想跟你说……”当时的真相。
然后,交给沈时洲判夺。
还没说完,一道来电铃声刺耳响起,打断了一切,
沈时洲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大,加上周围格外安静,哪怕没开免提,盛明窈都能听清楚:
“哦时洲啊,你让我顺手帮忙看的那个博安,就是你爷爷那 个,还有就是——”
后面说的,都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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