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稔味道。
他们几乎没有矛盾,李明宛但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甚至不需要她开口,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够叫江平之意会。
李明宛这双手,几乎没有沾过家务。
大概是因为结婚了,反而不用顾忌,江平之甚至把明宛洗衣服的活都抢走了。
一天天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就看起书,偶尔写写文。
日子虽然过得悠闲,但多少有些无聊。
江平之或许看出了李明宛的无聊,某一天结束训练回家,一边手拎着包桃酥,放到桌上。
他把桃酥拆开,“今天发了票,我托人买了桃酥,你在家要是饿了,可以吃块垫垫肚子。”
李明宛拿起一块咬了口,莞尔一笑,“好吃,不过没有北平胡家巷子的那家好吃。”
她没有把话说完,江平之却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吃到北平胡家巷子的桃酥。
江平之在面对李明宛的时候,总是充满耐心,他温声叮嘱,“现在别吃太多,等会儿还要吃饭。至于北平,一定能回去的,国家需要运转,不可能一直乱下去。
我们耐心等待就好。”
他硕大修长,但却因为茧自而有些磨人的手,轻轻搭在李明宛的脸边,缓慢而柔和的帮她擦去嘴角的桃酥碎屑。
“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李明宛和江平之的目光相接,他们离得很近,近到气息交融,江平之身上没有熏人的汗臭味,反而是身上衣服的洗衣粉味,经过烈日暴晒,形成了一种清冽、极具侵略的气息。
两个人是名义上的夫妻,这段时间虽然睡在两间房,但生活中处处布满对方的痕迹,彼此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中被不断拉近。
知道熟悉对方的一切。
譬如此时此刻,动作是那么自然,谁也没有觉得不妥。
换作从前,江平之虽然也很照顾李明宛,却会保持恰当的距离。
等到江平之的手从李明宛的脸上离开,流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一股无声的氛围环绕在两人身边。
江平之的面色如常,他继续刚才的话,“我今天遇上后勤部的赵天良,他说部队里有不少家属带着小孩,附近也没有学校,成天这样玩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准备联合旁边的村子,建一座小学。”
李明宛静静听着,她点头赞许,“很好啊,现在虽然乱,但能上学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学校缺老师。等到学校筹备起来,怎么也要三个月,到时候盯着你的人也就变少了。不出意外,学校会建在家属院附近。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试一试,做老师。”
这个倒是给了李明宛启发,虽然这个世道做老师很有可能被批|斗成臭老九,但是做军人子女的老师,反而安全很多。
更何况离得近,还能为自己找一点事做。
李明宛越想越觉得合适,离动乱结束还有好几年,她总不能一直带着屋子里,总要有事情做才好。
她的眼睛一下澄亮起来,不由自主的展露笑颜,“我愿意!要是能去教学生的话,想想就很不错,不过,我还需要多准备。学习我没有担心过,但教人学习,差别还是挺大的。
可不能误人子弟。”
江平之看着李明宛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怎么会知道,在这个知识分子缺乏的时代,偏僻的乡村教师,哪怕是初中毕业也够了,更何况她还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
就算没有毕业,教县里的高中生也绝对没有问题。
属实是大材小用。
李明宛和江平之的日子过得井然有序,但是另一边做了坏事的李成玉就有些糟心了。
因为她发现谭康平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和以往不同。
以往的谭康平,即便不喜欢她,也会因为上一辈的缘故,对她处处照顾。
但现在不是,他似乎在刻意避开她,偶尔的目光交汇,其中的探究让李成玉心惊。她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因为她这些年,唯一能让谭康平有这种态度的,只有一件事,偏偏还关乎生死。
那就是她冒认了李明宛的身份。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李明宛的真正身世。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一切被揭穿,她将是什么下场。
她触手可及的一切,都将化为泡沫。
但假的永远是假的,李成玉恐惧的一切,在来自北平的一封电报中,实现了。
她仓惶的面对谭康平的质问,明明这么多年陪伴在谭康平身边的是自己,为什么不能彻底把她当作有婚约的那个人,尤其是李明宛现在已经嫁人了,一切都不可挽回,倒不如将错就错。
谭康平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当初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过是因为没有证据,现在证据已经找到,他又怎么可能还会徒留可笑的婚约与心思不正德李成玉。
他把原委告诉了在北平的谭家父母,还请来了北平的李家人,这件事到底是要做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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