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年纪比杨良玉大一点,又生性早熟,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心知肚明,他摇摇头,笃定的说道:“没事的,就开头的那天出了事,早就解决了。你是因为伯母她们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所以觉得害怕吗?
不用担心,那是她们忙着别的事,从今以后,我们的祖国不再允许有妓院的存在了,所以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从医院救治,到以后的生计安排,不要说最近几天了,就算是将来几个月,若弗伯母和惠兰姨她们估计都得早出晚归,忙的不见人影。”
对于要不要说出这件事,李卓晚是有点犹豫的,因为明宛毕竟是个小孩子,听到妓院这些,总觉得不太好,也担心明宛要是问深了的话应该怎么解释。
但是最终李卓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如果明宛问具体的事情,他就想其它的说辞搪塞一下,主要是胡若弗她们接下来还会忙很长的时间,而明宛却不知道,只以为是之前的事情没有解决。
她看起来就那么乖巧可爱,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肯定会特别听话的哪也不去。为了让明宛能有机会透透气,李卓晚觉得,就算多费点心也好。
然而出乎李卓晚意料的是,明宛竟然不再问下去,他压根不知道对于妓院是什么样的迫害人的地方,明宛或许比他清楚。
既然外面并没有不安全,李明宛也想出去看看。
她抬首深深嗅了嗅拂面的春风中所夹杂的甜腻气息,这是许多正在盛开的花朵,只在春日才能闻到的。
春光明媚,就此错过,岂不可惜?
她微微扬起笑容,眼睛也跟着弯了弯,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脸上,将这个笑容衬的温暖如春,是自内心的纯澈自由。
“好呀,哥哥。”
神乎其神的,李卓晚似乎也被这份笑容感染,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
原来,好心情真的会传染。
李卓晚和刘长征他们不一样,虽然他也是同样的年纪,但是在大人看来,他聪明有分寸,不骄不躁,很少会犯错。所以当李卓晚想带着明宛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遭到很明确的阻拦。
大家通常在打了招呼以后,最先问的就是李卓晚带着妹妹准备去哪?
李卓晚也笑得内敛疏离,既有礼貌,又不过分亲近,便是一个清朗如玉的少年,温润而不曲意逢迎。
面对大人的询问,他一律解释为带妹妹出门散心,因为李卓晚应答自如,加上他行事一向稳妥有分寸,所以大人们都对他很信任,最多叮嘱一两句,让他照顾好妹妹,之后就没有再多说。
所以他带明宛出门的一路上都很顺利,一切都得益于他平时的良好形象。
等到出了这一片琉璃瓦和红墙的地方,明宛闻着扑面而来的清风,竟也觉得十分透彻清爽,疲惫一扫而尽。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好,里面也非常大,甚至有湖水杨柳,数不尽的飞鸟,但或许是因为这一堵墙,总之感觉大不相同。
李卓晚在带着明宛出来以后,并没有准备直奔城郊放风筝的地方。
就两个人,放风筝哪会有意思呢?
更何况这样跑去城郊,虽然在李卓晚看来如今戒备森严,十分安全,但要是多一些人,目标大一些,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么瞩目,肯定会被巡逻的人关注。
打定主意以后,他很快就想出应该带上哪些人一起去。
不能住的太远,也不能白跑一趟去邀请。
那就只剩下和他一起在干部子弟班的那群人了,而大部分人都去上课了,能留下来的只剩下另外几个参加比赛的人,李卓晚在心间滚动了一圈,很快就有了人选。
他牵住明宛的手,然后带着她朝前走,那几个人都住在附近,也不用走太远。
为了方便,李卓晚仗着自己对北平城的了解,从巷子抄近路走过去,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其中一座大院子的墙外时,因为各方面变动的原因,而让主人选择逃往国外的那所向来最为安静的宅子,竟然传来瘆人的哭喊声。
李明宛的耳朵更为敏锐,她甚至能听到有女人扒着墙,一边哭,一边用指甲挠墙,声音难耐又痛苦。
“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的声音虚弱,语气绝望。
不知怎么的,明宛打了个颤,面色霎时间苍白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落痂的伤痕重新被撕破,隐约间仿佛看到手肘不断滴落的血珠。
这一瞬,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是在北平,还是在小镇的泔水车里,划破的皮肉犹可窥见白骨,甚至在围墙内哀嚎的人也是她。
明宛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靠在墙上,慢慢滑落到地。
面对突然发生的一切,李卓晚也有些怔愣,但他到底是被所有人都夸赞有加的少年,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也跟着蹲下去,扶住明宛,焦急的询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有没有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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