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保护百姓的人民解放军。
所以她应该是在五十到八十年代之间,李明宛很快就做出了推测。
虽然手臂很痛,但她还能有余力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已经建国,要是往前穿几十年,才是真正的炼狱。
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究竟有没有父母,是被拐走的,还是被卖走的。
她想归想,却并不是很担忧,因为她已经被救下了,至少能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况且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就算真的有问题,应该也不至于太过艰辛。
就在李明宛认真想着的时候,她还含着糖,脸颊一边鼓起,虽然形容依旧很狼狈,有乱糟糟的头发和脏污的小脸,但是一双杏眼却很好看,莹润水汪,她现在又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双眼中映出了细碎星光,无辜而稚嫩。
她如果是寻常的小孩也就罢了,偏偏又有这样凄惨的遭遇,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手,还有身上的其它淤青,让人忍不住叹息,生出深深怜悯。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何其无辜,如果不是今日她知道自救,来日又将会面对怎样凄惨的命运?
只是这样一想,看向李明宛的目光又多了心疼。
都怪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他们此刻已经被解放军们制伏,双手被绑着,看起来也有了狼狈恐惧。
而被藏在泔水桶里的另外几个姑娘,则被救了出来,她们喝的迷药更多,还在昏睡中。和李明宛一样,这些姑娘大多浑身脏污,有的甚至衣不蔽体,不知道曾遭遇了什么。
但将衣不蔽体的姑娘从泔水桶中救出来之前,就有解放军立刻解了外衣给姑娘披上,他们的脸上寻不到一点恶念,几乎都是连忙移开目光,但看向人贩子的目光却锐利了很多,全是憎恨厌恶。
这时候,原本为了欢迎解放军入城的老百姓们也都嗡嗡了起来。
一个穿着黑裤,深蓝衣服缝着补丁的银发老太太,吓得直叫,“哎呦喂,这些女娃呦,这、这不是造孽吗?”
还有把头发扎着,低低拢在脑后的中年妇女,她提溜着个篮子,本来是想给解放军送些水的,看到这个场景,也顾不上许多,连忙上前,从篮子里拿出粗糙的陶罐,在碗里头倒了点水,动作熟练的给昏迷的姑娘喂水,还示意旁边的解放军扶着点。
她一边喂,嘴上还一边碎碎念叨,“这一看就是被药着了,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就遭了难。唉,人贩子都是杀千刀的,得挨雷劈!”
可能是想到了家里的娃娃,中年妇女转过头,朝着人贩子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做着没良心的事,等着遭报应吧!”
不管是任何年代,任何地方的人,对于人贩子,都是深恶痛绝。
就连站在最前头的几个,因为辈分高,德高望重而被选出来带头感谢欢迎解放军的老人们,也举起布满斑点的手,指着人贩子骂,情绪激动些的,直接拿起拐杖往人贩子身上打。
聚集起来的百姓也是群情激奋,人贩子们被绑起来动弹不得,再凶恶无良的人,在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会胆颤。
直到他们结结实实挨了打,身上挂了彩以后,才有解放军站出来安抚百姓们的情绪。
人贩子一般是成伙的出没,既然抓住了这几个人,肯定还有其他人在这附近,如果这里的动静闹得太大,就怕其它人贩子有了警惕,走其他路,或者在其它地方汇合,那就难抓了。
之所以让他们承受一会儿百姓们的愤怒,不仅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行径,让百姓出气教训他们,更是为了吓一吓这几人,好叫他们开口,说出其他同伙的下落。
等其中一个解放军拦住百姓,劝慰起百姓们的时候,早就商量好的江平之走到他们的面前,他没有骂他们,甚至没有做出凶恶的动作,他只是弯下腰,目光直直的盯着人贩子,黑沉黑沉的眼神,还带着刚下战场的杀意,那眼神仿佛能把人心破开一样。
江平之的声音也并不大,但足够清清楚楚的落进人贩子耳中,“看到了吗,老百姓们的愤怒,如果我们不阻止,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其中一个人贩子青肿着脸,直视江平之的眼睛,恐惧的咽了咽口水,“您、长官……不对不对,同志,救救我救救我,您要什么我都给您!”
江平之的目光一下子凛冽起来,“同志两个字,你们不配说。”
“是、是。”人贩子唯唯诺诺,他们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配上这样的神情,看起来好像有点可怜。
但江平之完全不吃这套,这群人不知道把多少无辜的人送进深渊,是真正的心狠手辣,否则也干不了这样的事,贩卖人口可不仅仅是拐卖人,还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能是什么可怜人?
“说!其他人在哪?”江平之没有再周旋,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质问。
“没有同伙,就我们几个。”人贩子咽咽口水道。
江平之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他直接站起来,把人贩子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百姓们的面前,失去了江平之的遮挡,立刻有抑制不住怒火的百姓扔了石头过来,砸向人贩子,直接将人贩子的额头砸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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