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圣冕强加给他的愉悦。
不戴上它,无法给叶炽报仇,戴上它,又失去自我,最后恐怕连叶炽是谁都不知道了。
呼啸的风声掠过耳边,随风飘落的雪花染成了红色。
他把圣冕戴在头上。
闭上的双目再睁开,恍若血色洪流。
远处,极感应到他的气势,停止了手上的杀戮。
隔着重重血雾,两双眼睛遥相对视。
伐神之路(三三)
◎红,成了世界的底色◎
正在围攻极的众修回眸, 看向那一片火红。
丹朱明明是站在火里,但又像是立在血泊里。
红,成了世界的底色。
火苗在他脚下起舞, 风吹动他血红色的长袍, 又撩起他赤红的发丝,露出那双仿若血海地狱一般的眼睛。
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成年丹朱的样貌虽然比不得程昭节的浑然无暇、恰到好处,但也面容英挺、棱角分明, 是锋芒毕露极具男子气概的容貌;但此刻, 他上挑的眼尾和赤眸琼鼻之下,忽然多了几分阴邪与狠厉。
“跳蚤们”前仆后继,让人厌烦, 极周遭围攻的修士们被振飞出去。丹朱也是这个想法,众修被之前的神力掀翻刚要落地, 又被一股力道推出去。
一连两跌,众修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不过, 关于这场战斗, 他们早就有心无力了。
戴上圣冕之后,丹朱不但迅速恢复了伤势,身体似乎也强化了。
他看着双手腾起的火焰,感受着浑身上下充沛丰盈的力量。
仿佛圣冕带来的全是好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当初圣冕是怎么让微生苍陆爆体而亡;如果不是脑海里时不时就有一股欲念冒出来干扰他, 他都要相信, 圣冕是样彻头彻尾的好东西了。
不过,他戴上的圣冕和之前微生苍陆、吴竹韵的都不同。
圣冕是完整的, 力量是最强横的, 欲念也是最勾动人心的。
丹朱歪着头, 一脸桀骜, 那戴得歪歪斜斜的圣冕是他心底最后的叛逆,他勾起嘴角对着极讥诮道:“你若以罪审判世人,我便审判于你。”
极唇角的弧度缓缓压下,双目倏然一凝:“红莲业火?还是南明离火?”这两种都是太古时期开天辟地就存在的神火,但直到上古时期才有了记载,这对于当下的修士们来说有些遥远,但对于极来说并不陌生。
难怪这小鸟崽子张狂如斯,也确实算有底牌。
她正色起来,驱策世间罪孽欲望为盾牌。
已经退出战圈的修士们紧张的看着,魏德充忍不住问道:“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那神火究竟是哪种?瞧着厉害的很。”丹朱身上的火矛盾复杂的很,连他这个老东西都分辨不出来。
复曜玄将妻儿护在身侧:“顶用就行,管他什么火。”
季岫风沉吟道:“净玉妖火?”
维周道君:“不太像,或许是九幽寂灭火?”
素商摇了摇头:“都不是。”
这么笃定?
众修不免去看素商,素商默了默:“是地狱里的业火,帝烈之炎。”
帝烈之炎又是什么火?这鸟怎么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众修想多探听些,素商脸上已经是不想多谈的样子。
席衡想起了在占星楼看过的典籍:“帝烈之炎也叫帝烈业火,地狱三火之最,世人皆知红莲业火,却不知其上仍有帝烈。”
众修心惊不已,比红莲业火还要厉害?
凡是业火皆以罪孽为养料,罪孽没有烧尽,火便无法扑灭,传言中做的坏事越多,身上的罪孽就越深重,火也会越旺盛。
难怪丹朱敢说要审判神。
还是有人不解:“可是,为何又有些像传言中的南明离火?”
席衡便道:“因为他已经有了朱雀身。”
传言中的南明离火乃创世先天神火,是神兽朱雀的伴生之火,威力无穷,无物不焚。
丹朱周身覆盖之火有时候的确像是记载中的南明离火,但奇就奇在,这些火焰是在不断变化的,但无论怎么变,他的朱雀身已成。席衡以为,丹朱能够达到如此成就,除了圣冕的加持之外,还有本源之力的助益。
如果叶炽在,几乎可以明确的告诉众人,丹朱的本体便是帝烈业火,但他化而为鸟,通过感悟本源之火,又觉醒了南明离火,原本两种火的力量都没有这般强悍,如今又有圣冕的加成,火势足够焚毁整个辰云。
丹朱张开重新长出的双翅。
展翅翱翔之时,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弥天遮地。
分不清是地狱业火还是南明离火的火焰无差别的将极所在的区域全部焚烧,以极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寒冰消融,万物化作焦土。
何谓地狱,当业火降临,人间就是地狱。
在如此威猛的攻势下,极开始躲避,但火势蔓延迅速,火苗越来越旺盛,先是她发的发丝,再到衣袖,接连沾上了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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