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无月只要看见,必然会细细的给她修剪,所以,叶炽的头发留不长,而且她没有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2]的觉悟,就算长长了,她自己也会剪短。
和其他修士动不动就是长发飘飘相比,这些年,她一直保持着男装加马尾的装束,倒是也不用易容。
但对面那个可就比她妩媚多了,就是那头发铺了一地,就像个拖把一样,想到这拖地的东西之前盖住了自己的口鼻,叶炽有些不开心了。
对面那个也想模仿她这个嫌弃的表情,但似乎有些难度,学不来。
两个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做着一样的动作,却几乎不用费力,随便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来。
叶炽斩断一点发尾,对面那个也斩断了。
然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裂开一般。
她心疼了。
而后怒气冲冲的瞪着叶炽:“你这个阴险狡诈的人修!竟然骗我剪头发!”
“哟,会说话呀,我是人修,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叶炽双手抱胸看着她:“不管你是什么,我劝你还是做自己的好。”
对面那个“咯咯”娇笑起来:“我?自然就是你啊。”
叶炽直接拔剑,三分不屑七分睥睨:“就你也配?我叶某人可不是靠脸吃饭的。”贴上我的脸,就想装作是我?
看破庙的时候是有些怕的,但真等这东西出来,并且还会说人话之后,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他们走出一百多里了,怎么还没走脱?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心里忽然道了声“不好”!
这东西缱绻温柔能干预神识,看上去是想走以柔克刚的路子,叶炽是块石头根本不怕,玄度她也不担心,但陆师兄和月出恐怕很难挣脱啊。
希望人没事。
陆晏舟正通过留影球学习自己师尊的招式,忽然涌来一阵困意,但是他忍住了。
他站起来活动四肢,没想到脚下会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他甚至一个没站稳,灵舟撞上了什么东西,开始损毁。叶炽和玄度不知所踪,月出慌慌张张的从正在分崩离析的灵舟里跑出来:“陆哥哥,你在哪里?”
陆晏舟心里头一热,月出之前可不是这么喊自己,这是吓坏了?
他连忙上前拉住月出:“我在。”
灵舟彻底坠毁,他们脚下所处的位置是之前灵舟停泊的下方,灵舟的残骸坠进泥坑里,但陆晏舟顾不上想那么多,因为月出一直拉着他的手。之前,他们最多是扯扯袖子的……
只不过,她的手好凉。
大概鱼都是这样?
周围的树木还带着雨水,湿漉漉粘哒哒的,没有丝毫的爽利劲儿,天边透出一层光亮,光亮又给树林投来一层剪影,看山去更加的阴沉压抑。
陆晏舟一边护着月出,一边搜寻叶炽和玄度的踪迹,谁知月出几乎投怀送抱一般的扑倒他的怀里,她欲说害羞,眼波婉转多情,最后干脆抱住陆晏舟的腰不松手。
陆晏舟摸了摸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胸口,然后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
去尼玛的,什么狗东西都敢贪图老子的美色!
这确实是他压在心底、难以启齿的画面,但他也知道是不现实的。
所以,被这样明晃晃的看穿,有一瞬间他是恼羞成怒的。
之前他自己也觉得对月出并无情愫,甚至主观的将月出归为孩子那一类,直到后来分别,他才明白这份好感的重量。但谁想拿这个做文章,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喜欢的月出偶尔会笨一点,总是小心翼翼为别人考虑,还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可以有一万种不好,但绝对不会投怀送抱。
此刻,被踹飞出去的“月出”脸色煞白,嘴角还带着血,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她哭道:“陆哥哥,我好痛。”
陆晏舟叉腰:“痛就对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冒充月出?”
看我一剑斩了你!
叶炽这边已经把那个头发怪剃成了秃子。
她左看看右看看:“头一回剃头,这水平勉勉强强还凑合吧,再说了,我又不收你钱,你也不能太挑剔了是不?”
这小光头看着多亲切,黑夜里还能凑合凑合还能发光呢。
那秃子躺在自己的头发海洋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呜呜呜,你好凶呀!我只不过是想用一下你的脸,你竟然剃了我的头!”
叶炽“嘶”了一声,她这张脸竟然也能做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么?
可真是见了鬼了!
她反驳道:“瞧你这话说的,头还在啊,剃的明明是头发!”主要是你总想用头发捆住我,烦都烦透了,索性给你全剃了,看你还怎么捆人。
可是那个哭的实在太汹涌了,然后脸上出现了严重的脱妆。
见她哭的那么认真,叶炽也不好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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