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对他用刑,逼他承认同外敌勾连,向沂不从。
等小红跑出去玩够了回来,再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小红一气之下,咬死了狱卒,迷晕了拦路的士兵,将向沂救了出去。
可是,就算她已经达到了一阶,也还是一只小老鼠。
向沂刚开始还能勉强走几步,到后来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全靠小红用蛮力拖着。
一只小老鼠拖着一个成年男人。
身下的砂石粗粝不堪,她用嘴咬着向沂的衣襟,她的脚掌连同向沂身上的衣裳很快被磨破,伤口接触到砂石,砂石进入伤口,简直举步维艰。
而且沙漠中的气候温差极大,中午走两步会中暑,晚上又冷得不行,小老鼠再努力也只不过刚入门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老鼠拖着向沂走了两天一夜,才看到己方的营帐。
那一刻,小老鼠也因为力气耗尽晕了过去。
她以为主人能得救,他受的都是外伤,治一治就好了。于是,她也安心的休养了一天。
她从未想到,在见到他的时候,会是那般模样。
向沂的经脉被挑断,骨头被碾碎,腹部开着一条大口子,脏器被翻了出来……
血就那样汩汩的流着。
身为老鼠的小红,第一次尝到了眼泪的滋味。
是咸的。
一点儿也不好吃。
“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军营么?”小老鼠不懂,她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自己人要害自己人,还用上了这种残忍的手段。
人,真的配称作万物灵长么?
这种折磨自己同类的手段,只有人想的出来。
那一瞬间,她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对向沂用刑的酷吏血溅当场。
四周安静下来,小红去解他手脚处的镣铐,向沂叹气道:“不必了。”
小红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向沂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还记得之前你问过我,什么是善恶么?今天……我便告诉你,善恶是有立场的,以后不要轻信任何人。还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乎什么吗?我在乎的是,该做的事情百死不悔,不该做的事情永不触碰,无论何种境地,都能坚持自己的立场。”
镣铐被解开,向沂却拒绝了离开:“我这个样子……是活不成了,小红啊。”
“我在。我要杀了这里的人,所有的人!”
向沂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艰难的抬起血肉模糊的手:“不必,局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不能再出变故了。出头的椽子先烂,道理我都懂,可是看到黎民饱受苦难还是忍不住出头。”
小红窜到他的手边,想触碰又怕弄疼他:“是不是我不救你回来,你就不必遭受这么多苦难?”
“当然不是。”
很神奇,向沂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可是他的脸还是干净的,他把血肉模糊的手放下,终于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老鼠:“第一次献计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后难以善终,小红不必为我难过,更无需自责。”
小老鼠吱吱吱,哭得泣不成声。
“这下你全身都是红色的了。”向沂使出全身力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就到这里吧,太痛了,他们一定我又怕我,这么折磨我……杀了我,小红……我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叶炽震动不已,无法想象世间还有这种大爱,而旁边的小和尚触动更大,周身佛光辉辉,看上去竟是要进阶的样子。
画面开始转换,叶炽眼睛瞪圆了,这不是九岁的她么?
小红亲手了结了向沂的生命,没有马革裹尸的悲壮,没有沙场冲锋的激荡,只有满腹的委屈和不值,从那时起,小老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她游历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很多妖,最后被上一任鼠王相中,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小红或者说向红,开始是拒绝的,但是老鼠王有一本宁心道尊传下来的药剂方子和炼丹法门。
向沂死了,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可是向沂喜欢研究医术,那她也想学医。
于是,她成了新一任的鼠王。
继任后的第三天,她便在墟里坞住下,成了新的守墓人。
一晃千年,向红成功修炼至八阶,却始终无法进阶九阶,无法化形为人,不过,她的丹术和医术已经登峰造极,她直接炼制了一炉高品化形丹,终于变成了人的模样。
她在绝云湖畔驻足,去看湖面上自己的倒影。
是像极了向沂的样子。
一千年了,她以为她早都忘了向沂那个傻子,到这时才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天她出了村子,逆流而上,想看看外头又有什么新鲜事儿,结果刚到悬崖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叶炽。
旁边还躺着一条大黄狗。
九岁的叶炽,修为被废,灵根被挖,全身经脉尽断,不过只剩下一口气儿不肯咽下。
只是,这些年看过了太多悲惨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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