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元恪便要登基继位。众人议罢丧葬事宜,自是商讨新帝登基之事。
任城王元澄身为宗长,又是六辅之首,本因由其主事,只这些时日上下操劳,加之本就有病之身,现下里已卧病在床,无法入宫议事。
余下五名辅臣之中,以元禧为尊,自是由其先开了口:“新帝登基,便要改元,当先拟定年号。”
众人皆齐声附和,见元恪颔首应允,便相互商议,遂定新帝登基之后,改元景明。
新帝尚未婚娶,如今当守孝三年,皇后之事自可暂且不议。诸事议定,只余择期为太后上尊号一事。
尚书令王肃道:“臣听闻皇后生产在即,待新帝登基,皇后便是太后。若于太后生产之前便上尊号,太后定当身心愉悦,可平安产子。”
“断不可以那妖妇为太后!”不知何时,元钰已入了太极殿。
闻元钰之言,众臣见元恪仍口呼皇姑,未有半分不悦之色,虽心下生疑,却不敢有半分怠慢,皆起身相迎。
元钰入席坐定,接着又道:“皇后德行有亏,妇道有失,不可尊为太后!”
元禧心中自明,却佯作不知:“六妹,污蔑皇后乃不赦之罪,你切莫胡言乱语!”
元钰道:“二阿兄,吾乃皇兄胞妹,岂会无故诋毁皇后?只吾不愿大魏后宫落于这妖妇手中,来日再令其祸害太子!”
见众人面有不解之意,元钰便将禾曾为洛州牧高墉子妇一事道于众人知晓。言罢,元钰又诋毁道:“皇兄御驾亲征期间,皇后不 --≈gt;≈gt;
皇后不守妇道,竟与那高慧旧情复燃,书信往来…”
王肃狐疑道:“长公主,世人皆知陛下与皇后恩爱无间,皇后又有孕在身,缘何要再与那高慧旧情复燃?”
元钰闻言,一脸不悦,道:“尚书令怎得不信?吾得了密报,已人赃俱获,岂会是空口诬陷!”
广阳王元嘉接口道:“长公主既人赃并获,那传了人证物证前来问话便可。”
元钰道:“吾岂容有人玷污陛下英明?吾已着人将那高慧杖毙…”
不及元钰言罢,吏部尚书宋弁质疑道:“既是死无对证,公主又如何令臣等信服?”
见元钰一时语塞,元禧道:“孤瞧着六妹自幼长大,六妹为人大马金刀,从未与人打过妄语。方才六妹之言,孤深信不疑!”
毕竟同胞共气,北海王元祥闻元禧如此言语,即刻道:“六阿姊与皇后无冤无仇,何须行诋毁之事?孤亦如二阿兄,深信六阿姊之言。”
见众人僵持不下,元恪锁了双眉,愠色道:“皇后拟尊号之事暂且不议,明日还须为阿耶发丧,尔等皆早些回府安置。”
闻元恪之言,众人不得不起身离去。
元恪前脚回至太子府,元禧、元钰及高肇三人后脚便紧随而至。
众人一席而坐。
高肇先开了口:“臣听闻太子欲尊皇后为太后,若当真如此,那太子永世不得以高贵嫔为阿母了!”
见元恪沉默不语,元钰接口道:“皇后母女乃心宿恶星,若太子将其尊为太后,恐我大魏江山危矣!”
元禧亦道:“孤本不信那星宿之说,只如今陛下无故驾崩,加之先前桩桩件件,孤不得不信。”
元恪心下两难,仍犹豫未有所决。
元钰见状,又离间道:“皇后生产在即,若诞下男胎,便是皇兄嫡子,到那时…”
元钰欲擒故纵,不再往下言语。元恪到底年轻,闻元钰如此言,便开了口:“姑母言下之意,阿母会另立嫡子?”
元钰心下得意,微微颔首,道:“太子,你若奉皇后为太后,那天下便以其为尊,她愿立何人便立何人,纵是你登基继位又能奈其何?”
见元恪已沉下脸来,高肇忙接过话道:“太子您非皇后亲出,皇后又岂能真心待您?”
他二人之言,令元恪忽地想起君父临终之前遣走自己与梁世清,只留元勰与三宝于御前。元恪彼时心中忐忑,碍于羽林卫在旁护驾,虽不得附耳细听,却是借故缓行,留心窥车舆内声响。
隐约之间,元恪闻得皇后、诏书等寥寥数字。此时闻元钰之言,元恪忽地失了颜色:“阿耶,阿耶似有遗诏留于皇后…”
元恪遂将那日皇帝临终之事道于众人知晓。待元恪言罢,席间众人皆转了面色。
元钰定了定心神,道:“若皇后当真有此诏书,待其诞下嫡子,太子您皇位难保啊!”望着众人,元钰又道:“与其日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先下手为强。”
高肇本以为来日元恪君临天下,自己便可平步青云。此时得了此讯,高肇自是按耐不住:“太子,您当早做决断,免生后患!”
一旁的元禧亦进言道:“子少母壮非家国之福!太子不为自身,亦当为大魏江山计长远啊!”
三人言来语去,元恪一时间意乱心迷。足足一盏茶功夫,元恪方才开口道:“待明日行罢阿耶丧仪,便将…便将阿母腹中龙胎除去!”
永合殿内,禾一身缟素,手捧元宏当年定情之时所赠玉佩静静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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