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猝不及防,当下一怔,略作停顿,元澄道:“太子乃大魏储君,身系江山社稷之未来,臣不敢妄自揣测。”
元宏长叹一声,道:“子恂若非早早被皇祖母册立为太子,亦不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以其作对抗朕汉革之棋子,令其走上不归之路。朕本不愿再此时册立太子,然天有不测风云,朕虽值春秋鼎盛之年,若有一日突遭不测,又有何人为继?”
“朕诸多皇子之中,子悌虽才情兼得,然其年纪尚幼,若以子悌为储,难保不重蹈子恂覆辙。”
元澄点了点头,亦附和道:“陛下所虑极是!主少母壮,非家国之幸。”
元宏道:“若论年纪、胆识,皆以子恪为上,且此子有仁孝之心,亦令朕颇感欣慰。只我朝历来子贵母死,故而立后与立储相辅相成,不可单一而为。”
君臣多年,元宏言已至此,元澄心下自是明了。垂首作揖,元澄道:“陛下欲以常山王为储,然子贵母死,倘若左昭仪不晋位皇后,常山王立储之日便是左昭仪仙去之期…”
元宏苦笑一记,道:“朕与皇叔道句体己之言,朕亦知左昭仪心性太过良善,非皇后首选之人。只左昭仪乃朕心中所爱,朕今生只愿其相伴左右…”
帝王本无真情可言,此时闻元宏如此言语,元澄亦 --≈gt;≈gt;
元澄亦觉心下感动。抬头望着元宏,元澄道:“陛下既与臣推心置腹,那臣亦当知无不言…陛下若欲以左昭仪为后,那便该先行整治后宫,如此方可保左昭仪安于鸾位。”
元宏知元澄言下之意,略一思忖,道:“宫中事务繁杂,若再有人存心制掣,左昭仪确难平衡…朕如今封玺,倒可趁这些时日料理后宫之事。”
君臣正欲相商整治后宫之事,便见三宝入得内来。
三宝俯身作揖,道:“陛下,任城王,彭城公主于御书房外求见!”
元宏与元澄相视一笑,对三宝道:“六妹来得倒是时候,你去宣了她觐见吧。”
三宝忙垂首应下,复将元钰迎了入内。
元钰听闻元宏宣了元澄入宫,便料定乃为立后之事,故而急匆匆赶至御书房,欲探究竟。
向元宏行罢礼,又与元澄问了安,元钰亦与二人一席而坐。
元宏为元钰舀了一勺热茶,笑道:“朕听闻六妹日日出宫饮宴,今日怎得空前来?”
元钰娇笑道:“太医令对吾言,若吾终日沉闷宫中,必心生忧郁…皇兄平日里忙于前朝之事,自是无暇顾及于吾,吾不得已方出宫寻阿姊们饮宴叙话以解愁闷之苦。”
元宏淡淡一笑,道:“六妹乃大马金刀之性,又岂会忧郁成疾?你亦非孩提之时,愿往何处便往何处,只你欢喜便好。”
元钰知元宏一如既往疼爱于己,心下欢喜。望着元宏,元钰道:“吾寡居宫中,蒙皇兄与右昭仪不弃,方令吾可安心于此。这数月以来,右昭仪待吾亲厚有加,事事处处极尽关切之举,令吾心内感动。”
元宏道:“右昭仪如今代掌宫权,你一应所需自当由其料理。”
元钰道:“皇兄所言非也!倘若废后在位,吾此番恐难有此殊遇…皇兄,右昭仪敬上接下,且行事周至妥帖,依吾之见,皇兄当以其为后,如此皇兄便可安心前朝之事。”
元宏本欲饮茶,闻元钰之言,便将手中茶盏置于几案之上,道:“六妹倒是与右昭仪颇为投缘…只立后事关家国,朕自会酌情而定。”
元钰心有不甘,道:“皇兄既言立后事关家国,那于家,吾与皇兄一母同胞,于国,吾乃当朝长公主,吾之谏言亦是众兄弟姊妹心中所愿,还望皇兄三思!”
元宏并不答话,只执勺往茶釜之中添了清水,复又将水勺搁置于炉旁,元宏方开口道:“右昭仪果有檠天架海之能,朕竟不知诸弟妹皆有保举右昭仪之意。”
元钰正欲答话,便见三宝急匆匆入了内来。
元钰见状,一脸不悦道:“吾与皇兄、皇叔一道叙话,大监缘何如此鲁莽?”
三宝忙俯身行礼,道:“公主恕罪!只河阳有急报传来,奴不得不上禀陛下。”
河阳乃圈禁已故废太子元恂之所,如今元恂已亡只有右孺子郑荞因冬月产子仍居于禁所。闻三宝之言,众人皆心下觉奇。
望着三宝,元宏狐疑道:“河阳所报何事?”
三宝道:“陛下,河阳来报,右孺子郑荞昨日自缢身亡…”
不及三宝言罢,元钰便接口道:“郑荞乃罪臣之妇,本因随那逆子饮鸩伏法,只皇兄仁厚,念及其腹中胎儿,故而赦其不死,怎得现下里又自寻死路?”
元宏闻元钰之言,不悦道:“稚子无辜,子恂纵是有罪却罪不及妻儿…三宝,来人可有提及郑荞缘何抛下襁褓待哺之子而突然自缢?”
三宝道:“陛下,前来报讯的乃河阳一守军,此人只道不忍见右孺子含恨离世,故而入京报讯。”
待三宝言罢,元宏已微蹙双眉:“含恨离世?此间可是有何隐情?去,宣此人前来,朕亲自询话!”
皇后仪(四)
那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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