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三人,便压低了声音,将方才于椒坤殿所悉之事道于李氏知晓。
纵是李氏这等城府之人,闻言亦是惊愕失色。
几个弹指后,李氏方定了心神,询彩蓝道:“此事当真?你莫不是所闻有失,牵强附会?”
彩蓝忙解释道:“右昭仪明鉴,奴怎敢于右昭仪面前打妄语?”
微微抬头,彩蓝接着又道:“今日乃因春分节气,奴依制领了浣衣监几位姊妹分别往各殿为皇后与众妃嫔送彩衣,以备诸位夜宴之时穿着。”
“皇后彩服金贵,奴自是亲去奉于皇后。亦如旧年于平城之时一般无二,待奴行至皇后内殿窗下,无意间窥得皇后与其乳母萧氏所道之言。”
待彩蓝言罢,李氏已失笑出声道:“真乃天助吾也!”
青丝绢(二)
待打发浣衣监彩蓝离去,李氏复又歪于席榻之上,只示意环丹以桴木为自己捶腿,便微闭了双目不再言语。
环丹跪于李氏一侧,边为其捶腿,便进言道:“右昭仪,若依方才彩蓝之言,皇后便是犯下大逆无道之罪,那鸾位于右昭仪而言,岂非唾手可得?”
李氏仍微闭双目,悠悠道:“当年汉家武帝原配嫡妻陈皇后,便是因妒恨武帝专宠卫夫人而行厌胜之术,后东窗事发,陈皇后便被武帝以‘惑于巫祝’之罪废了皇后尊号,又被拘禁于长门宫直至终老…”
环丹道:“皇后以身试法,右昭仪您务必把握时机。”
李氏缓缓睁了眼,冷哼一声,道:“冯氏实乃蠢妇一个!倘若那厌胜之术当真可行,陛下又何须豢养将士令彼等金戈铁马征战沙场?”
环丹道:“皇后意气用事,终将引火焚身,右昭仪您所计恶星之事果然奏效。”
李氏嘴角微扬,不无得意道:“吾与彭城公主内外同心,且那蠢妇自愿上钩,便怨不得旁人算计于她。”
环丹即刻迎奉道:“右昭仪所言极是,若非皇后本就心存妒恨,又岂会不多做思忖?奴敢问右昭仪,您预备何时将此事上禀陛下?”
李氏示意环丹止了手,便开口道:“陛下是何等样人物?倘若由吾亲自上禀,纵是陛下将那蠢妇绳之以法,于吾而言亦讨不得半分益处。”
环丹一脸茫然,道:“右昭仪,皇后倘若被陛下治罪,那鸾位空缺,又有陇西公于前朝为您发声,您得鸾位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李氏轻点环丹额间,嗔道:“此事若由吾道出,陛下便知吾处处留心皇后言行,必令陛下认定吾乃处心积虑之人。皇后虽以射偶人行厌胜之术,那永合殿母女却未伤毫厘,毕竟冯熙尸骨未寒,陛下纵是知晓此事,许会念及旧情而宽恕那蠢妇。如此一来,吾非但不能将那蠢妇扳倒,且令陛下厌恶于吾…此种挑怨速祸之事吾又如何行得?”
环丹闻言,忙垂首道:“奴虑事不周,若非右昭仪明示,定是料想不及。那依右昭仪之言,当作何打算?”
李氏略作思忖,道:“那蠢妇既以厌胜之术施咒,那吾让她得偿所愿便是…”
环丹疑惑道:“右昭仪可是要令左昭仪母女有恙?”
李氏笑道:“你倒是伶俐,一点便通。”望着几案之上的那碗羊汤,李氏计上心来,于是又接着道:“你且附耳过来,吾有嘱于你。”
待李氏言罢,环丹连声应下,奉承道:“右昭仪所计无遗,奴自是五体投地。”
因了南齐易主,朝堂混乱,元宏觉此为攻齐良机,便欲兴兵寿阳。
连日来元宏只于前朝商议出兵之事,并未往后宫而来。这日元宏同任城王元澄与咸阳王元禧一道议罢事,因了思念禾母女,便着三宝为自己备辇欲往永合殿。
见三宝并未如往日那般闻言应下,元宏道:“缘何泄泄沓沓,还不快些为朕备辇?”
前日三宝已得了太医署医童来禀,温惠公主突现热症,且两日来反复无常,三宝本欲上禀,却因禾遣吉祥前来劝阻而未道于元宏知晓。此时见皇帝欲往永合殿,便知不可再瞒,于是将温惠公主抱恙之事道出。
元宏闻言,自是恼怒三宝:“你如今倒是胆大如斗,公主病了几日亦 --≈gt;≈gt;
了几日亦不报于朕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