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亦是满心不服,道:“宫中除去那些世妇、官女子,姊妹们多数系出名门,如今却叫这么一个再醮之妇蝼蚁得志,妾自是不能甘心。”
李氏幽幽道:“吾自侍奉陛下以来,这许多年还未见陛下待何人有这般恩宠。陛下非但令其以冯女之身晋位昭仪,如今还将其父母家人晋爵封侯,真真是荣 --≈gt;≈gt;
真是荣宠至极。”
望着郑卢二人,李氏又接着道:“不知二位阿妹可曾留心方才昭仪饮酸梅汤所用碗盏?那碗盏乃犀兕角所制,放眼宫中除去当年先太皇太后亦只陛下享此宝物…”
郑氏冷哼一声,道:“若言其无半分妖媚之术,妾断不能信。”
卢氏望着李氏,道:“夫人方才言之有理,这昭仪媚主,若再与皇后联了手,那姊妹们真真是无出头之日了!夫人如今执掌宫权,当想想法子才是。”
李氏见火候已到,便安抚二人道:“吾虽掌治宫之权却不过为贵嫔夫人,若欲抗衡皇后与昭仪,普天之下唯一人可行…”
卢氏只略一思忖,便脱口道:“夫人所指可是彭城公主?”
李氏点了点头,道:“正是!”
郑氏道:“夫人,彭城公主又岂会愿为咱们姊妹与皇后、昭仪反目?”
李氏心内嫌其愚笨,却又不便将话言明,只稍作提醒道:“昭仪往白马寺礼佛之事,郑阿妹难不成忘了?”
李氏又转了向卢氏道:“过些日子北海王长子满月,各位长公主们必要亲至北海王府贺喜,你乃北海王侧妃姑母,吾便请了陛下恩典,令你前去探望…”
卢嫔堂兄乃乐浪公主驸马都尉,这北海王侧妃又是其堂侄女,若于王府相遇彭城公主有此二人帮言,定可与彭城公主结盟。卢氏闻言自是明白李氏之意,微微颔首,道:“夫人深计远虑,妾自当遵夫人所计行事。”
三人自是一番谋划,待商量妥当方各自离去。
次日晨起便觉天气闷热,稠稠的空气似被凝住那般,连半丝风亦不得见。李氏昨日虽计了与彭城公主结盟,却因滑胎之事悬而未决此时仍觉心内烦躁。
近婢环丹端了酸梅汤轻轻入了内来,环丹近前小声道:“夫人,小厨房熬了酸梅汤,奴给您盛一盏。”
李氏摆了摆手,道:“先搁下吧,不过民间俗物罢了,你当真以为吾稀罕这酸梅汤?”
环丹虽随侍李氏多年,酸梅汤之事却亦未曾多做思忖,此时闻李氏这般言语心内一怔,垂目弱弱道:“夫人昨日于永合殿对汪嫂那般言语,奴以为您喜食此汤…”
李氏冷哼一声,道:“愚钝!吾对汪氏之言不过为了令其可亲往咱们殿内送酸梅汤,亦可令皇后知昌霞殿与永合殿亲近罢了。”
斜眼瞧了几案之上那盏酸梅汤,李氏接着道:“如今那再醮之妇倒是长了心机,竟令了汪氏将制汤之方抄于各宫各殿,非但毋需往咱们殿内送汤,且又博了众人的好,吾还当真小瞧了她。”
环丹此时方知李氏昨日向汪氏讨要酸梅汤之用意,略略思忖,环丹道:“夫人,今日闷热无比,皇子们于励材苑内既要识文又要练武,不如奴陪了夫人往励材苑为皇子们送些酸梅汤去去这暑气…”
聪明累(三)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励材苑内传来众皇子与宗亲子弟们朗朗读书之声。
见贵嫔夫人李氏落下步辇,苑内守卫的内侍们急忙忙近前行礼,为首那内侍道:“奴等恭迎贵嫔夫人,奴这便为夫人引路。”
李氏由环丹搀扶边缓步前行,边询那内侍道:“今日是何人为皇子们授学?”
那内侍边侧身退走,边垂首答道:“回夫人,今日太师、太傅、少师、少傅皆随了陛下往伊阙去察看石窟寺布局,便着了高侍郎于苑内教授诸位皇子与小王爷们。”
李氏道:“高侍郎?可是随侍陛下的从事中郎高融?此人文韬武略皆是了得,倒是堪当此任。”
那内侍道:“夫人,确是那位高融高侍郎。”
李氏闻言只微微颔首,便由那内侍引了一路入了苑内。
随行的宫婢们皆捧了食盒立于苑中廊下,那内侍正欲入内禀报,却被李氏示意止了步。李氏道:“皇子们正值受业之际,切莫扰了彼等。”
那内侍闻言急忙忙应下,复又退至一旁垂首而立。
这些时日李氏常常往励材苑而来,众皇子于苑中状况已了然于胸。
二皇子恪平日里沉稳持重、好学上进,便是休憩之时或于室内温习或往后苑拉弓引箭;三皇子愉虽因自幼出入皇后寝殿学得鉴貌辨色,然其于励材苑内却是飞扬跳脱,凡休憩之时便领了一众宗亲子弟顽皮嬉戏;四皇子怿呆里藏乖,心性随极了其生母夫人罗氏;而那五皇子怀则敦厚朴实,自邺城行宫太子元恂体罚元恪令其生母高嫔难产亡胎,元怀便始终紧随元恪左右,唯恐又惹下事端。
那日因徽猷殿内夫人袁氏出言相助皇后,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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