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包藏祸心,对吾这个中宫皇后行陷害之举,令吾蒙冤受屈,你真乃毒妇也!”
李氏见冯氏已被激怒,心中暗喜,继而又挑衅道:“皇后,您口口声声言妾对您行陷害之举令您蒙冤,难道您忘了陛下乃一代明君,难不成陛下亦冤枉了您不成?”
李氏此言一出,冯氏即刻面上失了颜色,那日李氏落水自己百口莫辩,便是自己蒙冤又岂敢于人前埋怨皇帝?冯氏恼羞成怒,道:“好一副尖牙利齿,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如今因了冯娷入宫,皇帝待冯氏之状较之先前已有转圜,此时见冯氏已怒,袁氏自是不愿其节外生枝。
袁氏开口道:“皇后,您如今凤体抱恙,李夫人亦不过代您打理宫内之事,您又何必动气?”
冯氏听闻袁氏插话,忽地想起韵澜湖畔之事,彼时李氏亦是引了自己震怒,继而行陷害之举。
被袁氏这么一提醒,冯氏定了定心神,道:“袁夫人所言在理,刓方为圆常度未替,陛下乃明君,日久即可知善恶真伪。”
李氏暗忖今日若能激怒冯氏,引了其行体罚之举便可借机对外宣称因受罚而滑胎,不曾想偏偏被这袁氏坏了事。
此时听闻冯氏之言,便知再激亦是无用,且方才那二人言语看似波澜不惊,却令自己颜面尽失。
李氏是那能屈能伸之人,只几个弹指间便已面上堆笑,正欲开口,却有内侍来报,皇帝回銮。
心叵测(二)
且说贵嫔夫人李氏回至昌霞殿,遣去众侍婢只留了环丹随侍一侧。
方才于徽猷殿所计之事未成,李氏心内自是不悦。窗外已有蝉鸣之声,李氏闻之愈发觉心烦意燥。
李氏愠色道:“聒噪之声,着人去将这鸣蝉除尽!”
这夏日鸣蝉成千累万,又如何能将之尽除?环丹闻言自觉为难,然此时李氏一脸愠色,环丹又岂敢不从,只得点头应下,便退去门边欲往殿外寻那些专事劳役的内侍们。
环丹一脚将跨出殿门,便听李氏唤道:“回来!”
环丹忙收了脚,转身回至李氏身旁,小心道:“但凭夫人吩咐。”
李氏幽幽道:“罢了,若吾着人除鸣蝉之事传至陛下耳内,岂不令陛下觉吾矫情?吾一日未得这鸾位便一日不可任性而为。”
环丹垂首道:“夫人举无遗策,所计之事定能顺心遂意。”
李氏冷哼一声,道:“举无遗策?今日若非那袁氏,吾倒是担得你方才之言。皇后有智无谋,且恃强好胜,吾今日若再将其激怒,令其当众体罚于吾,那吾便顺理成章滑胎,既能掩了龙胎有异之事又能再令陛下厌恶于其,本可一箭双雕。”
环丹道:“那袁夫人素来依附于皇后,如今其外女又入了太子府,其又岂能坐视皇后出事?”
李氏轻叹一口气,道:“那日于永合殿见子恪与子愉演练角抵之术,吾便思忖着若皇子们顽皮之际将吾撞倒,那吾现下困境当迎刃而解。只方才于徽猷殿内皇后突然发难,吾便思忖着若可成事岂非如鹰拿燕雀一般?”
环丹此时方知缘何李氏这些时日来频频亲往励材苑为诸位皇子送吃食,原来是因了此故。
闻李氏之言,环丹道:“这皇子们素来淘气,夫人所计定成,亦不过早晚的事。”
李氏似笑非笑,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去将乔怀德请来,吾当与其相商方妥。”
环丹急忙忙应下,便离了内殿而去。
亦只半盏茶功夫,环丹便引了乔怀德入得内来。李氏心下觉奇,道:“今日乔太医怎得来的如此之快?”
乔怀德屈身行礼,道:“臣正往夫人殿内而来,途中遇上环丹正往太医署寻臣,故而快了些。”
李氏嘴角微扬,道:“倒是巧了,难得乔太医挂心于吾,不请自来。”
乔怀德垂目道:“夫人哪里话去,臣专司夫人问诊之事,自当事事以夫人为上。晨起因知夫人往徽猷殿行祭祀之礼,臣便算着时辰,唯恐误了夫人请脉之机。”
李氏浅笑道:“吾与乔太医一舟而行,休戚与共,自是彼此应心。”
李氏言语间,环丹以为其腕上搭了锦帕,却见李氏挥了挥手,示意环丹撤去锦帕,道:“昨日方才请过脉,今日又何须再多做此举?如今吾已失了龙胎,便复了旧例每三日一请脉便可。”
顿了顿,李氏又道:“只如今还需乔太医日日来吾寝殿,只当与吾叙叙家常,以遮人耳目。”
乔怀德道:“那臣便以夫人之意按旧例而行。”
李氏微微颔首,道:“吾滑胎已数日,却未觅得良策如何令陛下知了吾滑胎而不怪罪于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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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乔怀德道:“妇人怀胎当需十月之期,夫人一日未得良策臣便一日为夫人开具安胎之药,夫人自是毋需忧虑。”
李氏摇了摇头,道:“乔太医此言差矣,此法只可解一时之困,然夜长梦多,自当愈早愈安…”
乔怀德点了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臣定当竭力与夫人共谋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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