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摆了些许瓜果糕点,元宏笑道:“昭仪今日好兴致。”
禾拉着元宏入了席,笑道:“平日里恪儿与怀儿要往励材苑受学,今日难得他二人休沐,娷儿又是初来乍到,妾便思忖着让彼等一道嬉戏亦可熟络起来。”
元宏点了点头,道:“昭仪此举甚好,这夏至将近,所谓‘一侯角鹿解,二侯蝉始鸣,三侯半夏生’,这便是要入暑了,趁如今还未及暑日之时于苑中如民间郊野之炊般自是合宜。”
元宏言罢,禾便招手示意冯娷近前。待冯娷向帝妃二人行罢礼,元瑛便跑近前,对元宏道:“阿耶,娷阿姊待瑛儿极好,瑛儿欢喜娷阿姊。”
元宏轻抚元瑛的头,笑道:“瑛儿欢喜便好,日后可与你娷阿姊一道随昭仪抚琴习字,岂非多个相伴之人?”
转头看着冯娷,元宏道:“朕令你入宫随昭仪一宫而居乃令你日后可如昭仪这般敬上接下、禀礼守度。太子为国之储君,太子嫡妻乃我大魏未来皇后,需当度娴礼法、雍肃持身才是。”
冯娷忙垂首道:“娷儿得蒙天恩受教于昭仪,自当择善而从,不负陛下厚望。”
元宏本心中略有顾虑,恐冯诞之女如皇后那般骄纵,此时见其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又有元瑛方才之言,自是安心落意。
言罢,元宏便唤了元恪与元怀兄弟二人近前,笑道:“今日休沐,朕便不问尔等学业之事,朕只问你二人平日里可有演练角抵之术?”
元恪屈身作揖道:“阿耶,我大魏之人俗善骑射与角抵之术,如今阿耶虽领了儿子们入主中原,然此乃我鲜卑族风,儿子们又岂敢懈怠!”
元宏闻言心觉安慰,笑道:“恪儿之言甚慰朕心!如此你二人便操练起来,亦可令朕瞧瞧。”
不待兄弟二人开始演练,便闻内侍来报:“陛下、昭仪,贵嫔夫人求见…”
秘不宣(三)
贵嫔夫人李氏携了近婢环丹与红玉一道入了永合殿花苑。
待向帝妃二人行罢礼,李氏笑道:“妾不知陛下于此,扰了陛下、昭仪与皇子、公主们天伦之乐。妾只思忖着时近夏至,妾亲手制了青梅酒送予各宫姊妹,亦可令姊妹们纳凉之时饮下以消暑气。”
元宏闻李氏之言赞道:“夫人事事周至,待阖宫之人皆体贴入微,有你料理后宫朕心甚慰。朕正欲令子恪兄弟演练角抵之术,你亦不妨一同观之。”
李氏闻言自是心内欢喜,笑道:“妾会逢其适,倒是赶巧了。”
言罢李氏复又谢了恩,便入席与众人一同而坐。
得了元宏示意,便见元恪与元怀兄弟二人皆将外衣除去裸袒上身,先彼此见过,便挥舞双臂以雄狮之姿以候对方进攻。角抵场上不论尊卑贵贱亦无兄弟长幼之分,元恪与元怀二人四目相对,两臂相搏自是分毫不让。
元瑛见状欢喜,便拉了冯娷跑近前以为二人呐喊助威。
二人平日里于励材苑中亦常常由羽林郎们带着演练角抵之术,故而皆身手矫健。二人正相持不下间忽见元恪一个踢绊,眼见元怀向前一个踉跄,不及倒地便撞上一旁观战的元瑛。
二人当下止了博弈,急忙忙与冯娷一道将元瑛扶起。元瑛自幼跟随两位皇兄长大,亦如小郎一般心性,待起了身只随手拍打衣裙,却未有半分哭闹之举。
李氏于一旁看得真切,望着眼前一切,忽地计上心来。
椒坤殿内,待请安的众人离去,皇后冯氏回至内殿懒懒歪于席榻之上。
近婢婵梅边以桴木为冯氏捶腿,边道:“皇后您瞧这些嫔妾世妇,自打咱们娷小娘子入宫,如今又听闻陛下着您将领众人行夏至内祭之仪,一个个又似从前那般请罢安亦不舍离去。”
冯氏冷哼一声,道:“彼等皆为势力之人,吾失了治宫之权,彼等皆以为吾鸾位难保,便是来向吾问安亦不过因循苟且罢了。现如今彼等见陛下欲娉娷儿为太子嫡妻,自是知我冯氏一族荣宠未衰,又岂能不服低做小?”
婵梅应和道:“那日李贵嫔亲往咱们宫内送青梅酒,奴遵皇后之意将其拒于殿门之外,阖宫众人知了此事又岂能不知皇后威严。”
冯氏不屑道:“吾不受李氏那个毒妇馈赠就是要众人知晓,吾与其势不两立。那毒妇以为赠酒于阖宫众人便可笼络人心,吾自是不能令其得逞!”
冯氏正言语间,忽听廊下传来元愉之声。
待婵梅将袁夫人母子迎了入内,二人向冯氏行罢常礼,便被冯氏让了与其一席而坐。
冯氏自于邺城行宫被李氏夺走治宫之权始,亦只袁氏母子还时常探望于其,故而冯氏待其母子亦算得亲厚。
令婵梅为袁氏上了茶又为元愉取了糕点,冯氏见此时尚不及申正二刻,便开口询元愉道:“愉儿今日怎得未往励材苑受学?”
元愉本欲进食,闻冯氏相询,急忙忙将糕点置于盘中,答道:“回阿母,今日少傅亲往励材苑讲学,又着了儿子们操练角抵之术,胜者便可早些回宫,儿子今日胜了四阿弟故而得以早回。”
冯氏闻言笑道:“哟,看来愉儿这角抵之术精进不少,你大阿兄素喜角抵之术,得空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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