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边悠然道:“于徽猷殿内立了两个时辰,二位阿妹不妨先饮盏茶,以解乏累。”
郑氏一脸不悦之色,道:“夫人您真是良善之人,这皇后方才之举未免欺人太甚,您怎得就生生咽下这口气。”
卢氏亦接口道:“夫人您如今执掌后宫,便是按祖制由皇后行这赐胙之事,亦当与您共同商议才是。”
李氏执勺为二人杯盏中舀了茶,继而缓缓道:“莫说大监言明由皇后赐胙,便是不提,那皇后乃中宫之主、陛下嫡妻,亦该由其为众人赐胙,吾又能奈其何?”
望着二人,李氏又道:“吾受不受此福胙倒是无妨,只悌儿虽幼,却是陛下骨血,吾知皇后此举是为报复于吾,自是觉心内愧对郑阿妹与悌儿。”
郑氏本就因皇后之举心存怨气,此时闻李氏之言,便恨恨道:“皇后欺人太甚!妾虽只及嫔位,然我荥阳郑氏亦是名门望族,绝不逊色于其冯氏。皇后不过得了先太皇太后荫蔽才有其中宫之位,如今先太皇太后余晖已尽,妾倒是要瞧瞧,其还能于这鸾位之上多久!”
李氏闻郑氏之言心内自是窃喜,却不动声色假意劝解道:“郑阿妹莫要动气,倘若气坏了身子,何人来照顾悌儿?”
卢氏与二人一宫而居,今日见皇后如此苛待郑氏,亦是起了物伤其类之心,于是恨道:“先太皇太后薨世已三年有余,陛下却迟迟未将太子养于皇后膝下,如今太子即将开府迎娶左右孺子,这谁人能笑到最后亦是未可而知呢。”
卢氏之言令郑氏心内顿悟,道:“是了,如今荞儿做了右孺子,若可得了太子欢心,晋了太子妃,再为太子诞下长子,到那时,又岂是她冯氏可及。”
李氏心内冷哼一声,却笑而不语,只一口将盏中之茶饮尽。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
绵里针(二)
椒坤殿内,皇后冯氏懒懒歪于席榻之上。
近婢婵梅侧跪于冯氏身旁,边轻轻揉捏其腿,边道:“皇后您今日真真是威风凛凛,瞧方才您赐胙时李夫人那神情,奴想想亦觉心内解恨。”
冯氏微闭双目,悠悠道:“这些年吾只防了陛下那些新晋嫔妾,倒是疏忽了这毒妇,如今其既不仁在先,那便怪不得吾不义了。”
婵梅道:“皇后您贵为中宫之主,母仪天下,岂是她一个贵嫔夫人所能及。”
冯氏冷笑一声,道:“李氏这个毒妇,自恃有李冲为靠,便不将吾这个皇后置于眼内,吾倒是要这毒妇瞧瞧,何人才是这后宫之主。”
婵梅忙陪笑道:“陇西公不过被陛下拜了太子少傅,而太师乃六卿之首,岂是其所能及。”
冯氏睁了眼,缓缓起身,冷哼道:“这李冲当年不过得了先太皇太后宠幸,充那面首之事,若非其助陛下行那‘三长制’,又将子女与众世族联姻,陛下亦未见会善待于其。”
冯氏言及宫闱私密,婵梅自是不敢再出声接口,恰此时,宫婢来报,夫人袁氏携了三皇子元愉于殿外求见。
得了冯氏首肯,婵梅便起身至殿外将袁氏母子二人迎了入内。
这元愉自幼跟着袁氏出入冯氏寝殿,又学得察言观色,亦是颇讨冯氏欢心。
待袁氏母子二人向冯氏行罢礼,冯氏便对元愉招了招手,道:“愉儿,来阿母这里。”
元愉闻言,急忙忙至冯氏跟前,只唤了一声“阿母”便被冯氏拉了坐于其身侧。冯氏轻抚元愉的头,笑道:“阿母这些日子未见愉儿,你学业可有长进?”
元愉忙答道:“阿母,因大阿兄入宫,太师亲至励材苑教导儿子们,这几日所授乃《中庸》。”
冯氏笑道:“父亲素来推崇至诚修为,日后尔等皆要封王列侯,习以这中庸之道自是大有裨益,愉儿可有领悟太师所授?”
元愉点了点头,道:“回阿母,太师言‘诚者物之始终,不诚无物。是故君子之诚为贵。’儿子以为诚便是真实无妄,唯有至诚之人,方能尽其所能。”
袁氏闻元愉之言自是心内欢喜,望着冯氏,袁氏奉承道:“诸位皇子多得太师谆谆教诲,实乃彼等之幸。”
因了徽猷殿赐胙之事,冯氏今日心情大好,此时闻袁氏又夸赞冯熙,虽知其为恭维之言,然心内亦是受用十分。
得了冯氏示意,婵梅取了点心于元愉,又煮了酪浆奉于冯氏与袁氏,便于一侧而立,侍奉左右。
示意袁氏相对坐定,冯氏饮下一口酪浆,对袁氏道:“这些日子未见你来吾寝宫,今儿怎的就得了空?”
袁氏陪笑道:“那日妾携了愉儿来给皇后请安,萧乳母言您歇下了,妾又怎敢扰了您午枕。”
冯氏摆了摆手,道:“罢了,吾知你素来待吾恭敬,亦无怪罪之意。”
这袁氏平日里本就依附于冯氏,今日见皇帝又允了其领众人行内祭之礼,自是少不得要来讨好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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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待冯氏言罢,袁氏忙道:“皇后仁德,又待妾与愉儿格外亲善,妾自是铭记于心。”
袁氏今日本就有备而来,见冯氏面有喜色,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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