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难保,又如何行教养太子嫡妻之责!”
“皇后是自负骄傲之人,平日里虽严以律下,却无半分害人之意。这李夫人为三夫人之首,又是陇西公嫡女,皇后便是再如何不满于其,亦不会行此不智之举。昭仪您聪慧过人,个中之情自是可辨其真伪…”
冯聿一气而成,将心中所思皆道于禾知。
此时闻冯聿之言,禾方知那日三宝未道明李氏落水之隐情,心内亦是为之一怔。
禾自入邺城行宫,因元宏待其事事上心,故从不曾思虑这宫闱之争。今日方晓,这宫中之事原非自己所见那般,忽地明白高氏缘何一心避事。
禾轻叹一口气,心道:“两笔成人,一笔修心,人心自是最难测。”
韵澜湖畔,郑荞仍心有余悸。
因郑嫔与李氏一宫而居,平日里李氏又以惠示人,待郑荞亦是分外亲近,故郑荞与李氏熟络十分。
这几日因李氏落水,郑荞本欲行探望,然皇帝长留李氏宫中,郑荞亦不便前往。今日趁皇帝不曾下朝,郑荞便欲往李氏殿内,不料无意间得知李氏落水之因,震惊之余,心内不免怯怯。
郑荞心知姑母郑氏为李氏马首是瞻,便是将此事相告,亦是无补于事。此时郑荞缓步而行,心内一时亦失了主意。
“荞阿姊,你怎得独自一人,与瑛儿一道放纸鸢可好?”但见元瑛一边唤着郑荞,一边自不远处奔了而来。
郑荞瞧见元瑛,方收了心绪,便迎了上去。
真与伪(三)
平日里因郑荞常往倚德苑与昭仪为伴,故而与元恪兄妹亦是相处甚欢。方才元瑛远远见郑荞一人于韵澜湖畔,便急忙忙迎了上去,邀其同放纸鸢。
郑荞毕竟年轻,因心内存了事,便不如往日那般欢愉。
高氏虽非心机之人,却于宫中多年,自是识得察言观色,此时见郑荞这般神情,恐其有何不适,于是近前关切道:“右孺子,你可是有哪里不适?”
郑荞闻高氏相询,定了定神,忙强笑道:“多谢高嫔,荞儿无碍。”
高氏见其如此,便知其心中定是有事。然高氏非多事之人,见郑荞不愿道明,亦不便追问,于是微笑道:“无事便好!过几日阖宫便要去往洛阳,这一路之上少不得舟车劳顿,这身子自是要安健才好。”
郑荞点了点头,浅笑道:“高嫔所言极是,荞儿自是不敢大意。”
高氏听罢郑荞之言,亦只微笑颔首,缓步往元恪兄妹处而去。
郑荞虽涉事未深,却亦知此事关重大,又岂敢轻易对外人道。只此时仍心魂未定,又知高氏非多事之人,故而欲向其讨教。
只不几个弹指,郑荞便疾步跟上,开口道:“高嫔,这阖宫上下,数您入宫最久,却最是不争之人,荞儿自心内敬您。”
望着高氏,郑荞道:“荞儿心中有惑,却不知如何将其解之。”
高氏见郑荞此时一脸肃色,疑道:“不知右孺子心中所惑为何?”
郑荞近前半步,小声道:“高嫔,若您无心之间洞悉去梯之言,您当如何?”
高氏闻郑荞之言,心内一怔,道:“即是去梯之言,自是不可为外人道。”
平日里因郑荞常与元恪兄妹一道嬉戏,高氏亦将其视作孩童一般,此时见其面有愁容,虽不愿道破,却觉心内不忍。
望着郑荞,高氏语重心长道:“莫说这深宫大内,便是寻常百姓之家,出口入耳亦当谨而慎之。”
郑荞入宫之前,其父亦是千叮万嘱,令其于宫中谨言慎行,此时闻高氏之言,更是不敢再将心内所知道出。
郑荞点了点头,对高氏道:“多谢高嫔,荞儿明白了。”
高氏本就避事之人,见郑荞收了声,亦不再多言。
李氏与寝殿之内来回踱步,方才窗外之身影令其心内不安。
环丹急匆匆入了内来,不及行礼,李氏便开口道:“可知方才何人?”
环丹喘了口气,道:“奴按夫人之意,遍巡寝殿廊下,却不见一人。”
李氏皱了皱眉,疑道:“这偌大一个寝宫岂会无人?”
环丹闻言,连忙解释道:“因方才夫人小憩,奴恐惊了夫人,故而遣了众人离去。”
见李氏不语,环丹又道:“因廊下无人,奴便往院中询了众杂役,只有一内侍对奴言,方才见右孺子急匆匆自夫人寝殿方向行了出来,不及往郑嫔居所,便出了咱们宫门。”
“哦?若当真是郑荞,其又去了何处?”李氏疑道。
止了脚步,李氏立于窗前,望着窗外 --≈gt;≈gt;
望着窗外拂柳,不再言语。
一盏茶之后,李氏转了身来,对环丹道:“去将郑嫔请了来。”
环丹应下,转身便欲离去,只听李氏又道:“令其带上子悌,只说吾想七皇子了。”
郑氏得了李氏之邀,便急忙忙令乳母抱了元悌赶了过来。
郑氏一脚将跨进内殿,李氏便迎了上去,边自乳母手中接过元悌,便笑道:“吾只几日不见,悌儿便又长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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