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欲以情动人,故而继续道:“皇后虽牙尖齿利,却本性良善,便是平日里待昭仪略有微词,亦不过因爱生羡,昭仪切莫记于心内。”
禾闻萧氏之言,只淡淡一笑,道:“皇后是陛下嫡妻,后宫之主,便是有所指教,亦是当然,吾又怎敢另做他想。”
待禾言罢,萧氏又接过话道:“奴知昭仪待人以宽,又懂礼识节,因而皇后令奴来与昭仪共商家事。”
禾心内觉奇,此时不便出声相询,故只望着萧氏,待其继续。
萧氏见禾望着自己,定了定心神,道:“陛下许了大公子嫡女为太子正妻,故而太师随太子往平城之前曾嘱咐皇后,将这娷小娘子接入宫中,以行教养。皇后乃至孝之人,太师之言岂能不遵。可如今皇后被陛下禁足,纵是有心,亦是无力而为。”
萧氏自有心中盘算,此时见禾只听不语,又继续道:“皇后知昭仪秀外慧中,又是良善之人,故着奴来求昭仪,代其教养娷小娘子,亦是不负了太师所托。”
禾本不愿牵涉宫中诸事,此时听闻萧氏之言,便婉拒道:“妾多谢皇后信任之情,然妾此时身体有恙,便是有心却亦无力而为。”
萧氏早已料定禾必行推托之词,于是不动声色道:“不论前朝后宫,皆知昭仪是冯氏长女,皇后阿姊。纵是昭仪无心为之,却难保她人以为昭仪恃宠而骄,便是将皇后这个阿妹亦不放于眼中。”
顿了顿,萧氏继而又道:“皇后与昭仪,于他人眼中,那自是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皆荣啊。”
禾心内轻叹一口气,萧氏之言亦是实情,在这宫中,便是自扫门前之雪,亦是难挡他人之念。
于是,禾开口道:“人心如井,深浅不一,吾非圣人,岂能控悠悠之口?只此番吾滑胎失子非皇后之错,吾亦不愿累及无辜。”
禾将身子正了正,接着道:“一切皆由吾而起,吾自会还阖宫姊妹一个公道。”
萧氏听罢禾之言,心内暗自松了口气,正欲再行开口,便听闻禾言道:“吾乏了,萧乳母亦早些回去陪伴皇后吧。”
萧氏见禾一脸疲惫,心知不敢久留,于是伏地叩首,道:“谢昭仪体恤皇后之情,愿昭仪玉体早安。”
言罢,便退至门边,正欲离去,只听禾缓缓道:“吾只愿做个简单之人,不愿将这世间繁杂置于心内。”
萧氏闻言一怔,继而转身应下,复又转身离去。
春庭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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