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
李氏敛了敛额发,又正了正身子,方微笑道:“大监,何事?”
三宝行了个常礼,道:“陛下请您入内室。”
李氏闻言,忙起了身,向三宝点头示意,便急匆匆入了内室。
见皇帝坐于禾塌边,以手轻抚禾之脸颊,李氏忙垂目而立,道:“妾扰了陛下与昭仪叙话,望陛下恕罪。”
元宏摆摆手,道:“朕有话相嘱于你。”
顿了顿,元宏接着道:“这阖宫上下,唯你行事丁宁周至。昭仪现下里体亏身弱,朕便将昭仪托付于你,你当尽心待之。”
李氏急忙忙向元宏行了个常礼,道:“陛下,莫说昭仪位分高于妾,妾本就应当伺候左右,便是昭仪与妾平日里姊妹之情,妾亦该尽心尽力令昭仪康健。”
见元宏面露赞许之色,李氏继续道:“陛下只安心前朝之事,不论昭仪玉体亦或宫内诸事,妾定当全力而为,不令陛下忧心。”
元宏点了点头,温和地对李氏道:“你待昭仪之情亦是诚挚,如此你便好生照看,不可再令昭仪有闪失。”
见李氏应下,元宏又轻声对禾道了些许贴己之话,方起身离开。
待行至门边,元宏忽地止了脚步,继而转身,对李氏道:“如今皇后禁足,昭仪又抱恙在身,往后宫内诸事,暂且由你打理。”
李氏闻言,心内大喜,却作一脸惶恐状,急忙俯身跪地,道:“妾定当竭力虔心,不负陛下所托!”
丧明痛(四)
出了倚德苑,元宏登上御辇离去。
只行了几步,元宏便轻拍辇栏,示意停下。
三宝不知何故,忙小心询道:“陛下,是要折回倚德苑吗?”
元宏略作思忖,又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众内侍复又起辇,只不几步,元宏忽然又道:“去公主寝宫。”
待内侍传报,皇帝亲至,元钰便由近婢青云搀扶着迎了上来,正欲行礼,便被元宏亲手扶起。
元宏看着元钰,询道:“这是伤了何处?”
元钰抬眼望着元宏,轻声道:“劳皇兄挂念,吾只扭了脚踝,另有些许擦伤。”
见元宏颔首不语,元钰心内亦是猜测禾之状况,于是小心道:“皇兄不如坐下叙话。”
由青云搀扶着缓缓坐下,待宫婢们上了茶,元钰便遣走了众人,宫室之内只留兄妹二人相对而坐。
元钰因将禾拉倒,致其受伤,本就心内忐忑。此时见元宏神情凝重,元钰亦是心内怯怯,一时兄妹二人竟相对无言。
片刻,元钰心下一横,询道:“皇兄,不知昭仪现下里如何?”
经元钰如此一问,元宏便长叹一口气,摇头道:“失了孩儿,虽说现下里宝儿已经醒来,然其心内之伤,恐是难愈。”
元钰闻言,心内却是暗暗舒了口气,知那魔罗已除,阿母在天之灵便可安宁。
元钰本非心恶之人,虽说此时心内松了口气,却亦略感歉疚,于是轻轻拉起元宏之手,唏嘘道:“皇兄,都是钰儿不好,若非钰儿不慎摔倒,亦不会致昭仪滑胎。”
元宏摇了摇头,道:“朕知六妹并非存心而为,又岂能怪罪于你。”
略一停顿,元宏不解道:“只是朕心下觉奇,这神兽平日里极少白日现身,缘何今日蜂拥而出?”
大魏朝举国上下皆笃信神佛,亦信因果缘分。此时元钰心中笃定认为此为阿母在天之灵感召神兽,故而得神兽相助。
元钰轻轻将茶盏推至元宏面前,柔声道:“皇兄,茶要凉了,您先饮一口。”
元宏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只垂首望着杯盏,心有所思。
毕竟一母胞兄,元钰见状,心内亦是担忧元宏,便宽慰道:“皇兄,吾知你待昭仪情真意切,现下里虽失了龙胎,然昭仪却无大碍,待将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常。”
元宏似未闻元钰之言,喃喃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引了神兽出囿?”
忽地起身,元宏朗声对外道:“三宝!”
三宝闻声,急急入得内来。
元宏对三宝道:“你去寻右尚署署令,询其今日是何人于鹿苑当值,怎地令神兽无故白日现身。”
三宝闻言,正欲离去,便听元钰急声道:“大监留步!”
元钰亦顾不得疼痛,急急起了身。见元钰如此,元宏与三宝皆满脸狐疑,齐齐望着元钰,待其出声。
元钰望了一眼元宏,却垂首不语。元宏知其定是有话要说,便挥了挥手,示意三宝退去。
待三宝离开,元钰心内挣扎片刻,望着元宏,怯怯道:“皇兄,是阿母,是阿母令神兽白日现身。”
元宏一时茫然,狐疑道:“你所言何意?阿母缘何要令神兽白日现身?究竟因了何故?”
元钰因方才起得太急,此刻脚伤加剧,便紧缩眉头,一脸痛苦之状。
元宏平日里亦是极疼爱此胞妹,此刻见她如此,亦是心疼十分,急忙近前扶其坐下。
元钰待坐定,方缓缓开口道:“皇兄,阿母为魔罗所害,那夜托梦于吾…”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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