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冯氏与贵嫔夫人李氏、夫人罗氏、夫人袁氏以及高嫔候于外室。
冯氏来回踱步,心内焦虑万分。
李氏瞧着冯氏这般模样,心知其并非因对昭仪关切,只是恐皇帝责怪,心内更是窃喜不已。
佯装担忧,李氏近前询冯氏道:“皇后,昭仪遇险,可已禀告陛下?”
冯氏心内正乱,听李氏如此一问,便不耐烦道:“陛下行斋戒沐浴之仪,怎可无故打扰!”
罗氏亦于一旁开口道:“妾等皆知陛下待昭仪上心,若昭仪真有闪失,岂不连妾等皆该受了牵连?”
冯氏斜眼瞧罗氏,冷冷道:“如此,便回你宫里去,毋需于此。”
罗氏见冯氏不听谏言,亦不愿自讨无趣,便不再作声。
袁氏于一旁听三人言罢,便近前向冯氏行了个常礼,劝道:“皇后,虽说陛下如今行沐浴斋戒之仪,可皇嗣与昭仪安危亦是大事,且彭城公主又受了伤,若不禀于陛下,恐无人可担此责啊。”
冯氏闻袁氏亦如此言,便知势必行之,于是挥挥手,示意近侍去了皇帝寝宫以传消息。
禾呻吟之声愈发微弱,忽觉腹中紧缩,又觉一股暖流自下体滑出,只唤了一声“侍医令”,禾便觉双目一黑,昏死过去。
王宛之急忙忙伸手触其下体,便惊呼一声:“不妙,昭仪滑胎了!”
丧明痛(二)
鲜卑一族本崇尚萨满之教,后因日益深入中原腹地,与汉族混居,加之高僧大德不遗余力之弘传,于道武帝平定慕容鲜卑后,便下令大兴佛法。于先太皇太后冯氏当政期间,佛教于大魏更是盛极一时。
因清明祭祀在即,元宏沐浴斋戒期间均于佛堂之内打坐诵经,以慰先祖在天之灵及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
昭仪恐要滑胎。三宝得了此消息,心内大惊,当即转了脸色,便急忙忙入了佛堂,欲禀告元宏。
但见元宏双目微闭,正随高僧大德诵念佛经,三宝又怎敢近前打扰,只得静静立于一旁,心内却着急如焚。
不知是元宏听到三宝脚步之声,亦或是其心中有何不安之感,只不片刻,元宏便停了诵佛。
待元宏转过头来,见三宝果然立在身后,不禁心内一怔,便询道:“三宝,你可有何急务?”
因在佛堂之内,三宝亦不敢言及昭仪滑胎之事,便恭敬回道:“陛下,您借一步说话。”
元宏闻言,微微皱眉,便起身出了佛堂。
将一出佛堂之门,三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道:“陛下,方才倚德苑内侍来报,昭仪,昭仪似有滑胎之象。”
元宏闻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复又询道:“你再说一遍,昭仪如何?”
三宝怯怯道:“昭仪似有滑胎之象。”
话音刚落,元宏抬起一脚便蹬于三宝身上,怒道:“如此紧要之事,你竟然不及时来报,方才朕若不问,你还要待到何时!”
言罢,不及三宝解释,便奔了倚德苑而去。
三宝见状,忙起身唤了内侍抬上御辇,紧随其后。
元宏一脚跨进倚德苑禾所居之室,不及皇后冯氏等行礼,便入了内室。
太医令梁世清与侍医令王宛之及室内众人见圣驾亲至,急忙伏地行礼。
梁世清颤抖着声音,道:“陛下,臣无能,未能保住昭仪腹中龙胎。”
元宏闻言,一个踉跄,兴被随侍身侧的三宝扶住。元宏又疾步行至塌边,见禾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边轻抚禾之面庞,一边开口道:“昭仪如何?”
梁世清急忙忙答道:“回陛下,昭仪因失血过多,昏睡过去。方才侍医令已为昭仪止了血,臣亦为昭仪施了针,一个时辰之后,昭仪便可醒来。”
元宏闻梁世清此言,暂安下心来,询道:“朕着你与侍医令日日问诊,缘何昭仪龙胎不保?”
梁世清与王宛之此时皆不寒而栗。闻皇帝询其缘由,梁世清惶惶道:“臣遵陛下旨意,每日必为昭仪请脉,昭仪所进膳食,一应皆由臣调配,并无半分疏漏。方才臣听闻昭仪自石阶之上摔下,便与侍医令一同赶来,亦为昭仪施针保胎。然龙胎已泻,是臣无能,臣死罪!”
待梁世清言罢,王宛之亦小心道:“陛下,龙胎因不足三月,本就根基不稳,昭仪又自石阶摔下,故而致龙 --≈gt;≈gt;
而致龙胎损伤,方才不保。”
元宏心内虽怒火中烧,却又恐惊了禾,强压声音,道:“朕将昭仪交于你二人侍候,如今只摔倒于地,便致龙胎不保,要尔等何用!”
梁世清与王宛之跼蹐不安,连连叩首,齐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臣等死罪。”
低头看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禾,元宏又轻轻抚了禾面庞,方抬起头,对侍候一旁,满面泪痕的汪氏与吉祥道:“好生照看昭仪,朕去去就回。”
言罢,亦不示意梁世清与王宛之起身,便径直出了内室。
见元宏脸色铁青自内室出来,冯氏等人急忙忙跪地叩首,呼道:“陛下!”
元宏不作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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