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恨恨道:“吾这些年只防着那些个勾引陛下之人,着实忽略了这档子事儿。吾断不能如了其愿!”转头对婵梅道:“侍医监统领宫中所有女侍医,去告知于其,今后凡宫中女眷有孕,务必来报,若有纰漏,当心其全族性命。”
婵梅刚应下,萧氏便凑近道:“皇后,如今陛下宫里那位,日日得沾雷霆雨露,您若得了其,岂不多颗棋子。”
冯氏冷哼一声,道:“陛下迟迟未予封号,不知何故。吾倒是想会其一会,看看此女究竟配不配做吾的棋子。”
三人商量停当,便唤宫婢入内伺候冯氏洗漱更衣。冯氏方坐定准备用早膳,便听内侍来报,袁夫人与赵嫔至殿外求见。
冯氏懒懒抬眼道:“这一大早的,她二人来做甚?让彼等进来吧。”
袁氏与赵氏入了内来,行罢礼,只见袁氏环顾众侍,并不言语,萧氏会意,遂令众人退去。
袁氏近前一步,对冯氏道:“皇后,赵嫔昨夜得了个消息,因圣驾在此,只得待陛下上朝,方敢前来。”
冯氏不屑道:“这天又塌不下来,急甚?说吧,所为何事?”
袁氏递了眼色于赵氏,赵氏便小心翼翼开口道:“皇后,妾有一婢女,唤作英鹂,是妾自宫外陪嫁而来。昨夜其对妾言,似见到一故人…”
冯氏不耐烦道:“这行宫里伺候的大大小小有三四千人,遇上个旧相识不足为奇。”
赵氏怯怯望了一眼袁氏,但见袁氏对自己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继续下去,便小声道:“这故人是伺候陛下身边美人的。”
冯氏将食下一块乳腐,惊地差点噎住,顺了一口酥油茶,询道:“那便是知其底细了?”
赵氏摇了摇头,接着道:“昨夜妾那只猫儿跑了出去,英鹂出去寻它。到了陛下寝宫旁,恰逢那故人同大监于宫门外叙话,言语间便知此人应是伺候那位美人的。英鹂瞧着其眼熟,回了妾宫里,方想起是旧年随妾母亲一道去洛州牧高墉府上时见过。”
冯氏诧异道:“你是说那故人原是高墉府上仆妇?可曾看错?”
袁氏不待赵氏回话,便接口道:“妾方才来您寝宫前,特意又询了英鹂。其道旧年赵夫人带着赵阿妹于高墉府上小住两日,那个故人便是负责照料彼等饮食起居的,也算熟络,当不会错。”
听袁氏道完,冯氏斜眼瞧赵氏,见其于旁点头,便冷笑道:“真乃天助!赵嫔,你回去想法子去陛下宫里再瞧个究竟,是否真是高墉府上那个仆妇。”
赵氏连声应下,冯氏招招手,示意二人于其同案用膳,二人诚惶诚恐道:“妾不敢,妾等伺候皇后用膳。”
冯氏假意笑道:“都是姊妹,此为内室,无妨。”
二人谢罢恩,方敢跪坐于皇后下侧。
冯氏边进食边问赵氏道:“你可曾记得那仆妇姓甚名谁?”
赵氏急忙放下快箸,答道:“妾全然不记得了,却听英鹂道高府之人好似唤那妇人作汪嫂。”
冯氏颔首道:“食罢早膳,你二人回去歇歇,想来昨夜定是不曾安睡吧?”
二人会意,只片刻,便道已用好膳,于是起身行礼,退去。
二人前脚方离开,冯氏便急急对婵梅道:“你速速送去口信于兄长,令其着人将这个汪氏之底摸个清楚。”
婵梅道:“三公子是黄门郎,出入宫禁方便,又有老太师于朝中人脉,查这高府之人定是不难,奴这便去寻三公子。
情与妒(二)
以往腊月二十二大宴群臣必于平城皇宫内的永安殿举行,今年帝后居于邺城行宫,便将此盛事定于铜雀台。少府监携中尚署、左右尚署、掌冶署,以及内侍监近千余人至铜雀台,着实将铜雀台装饰一新。
高台之上,拓跋宏与禾并肩而立。放眼远眺,邺城便尽收二人眼底。
宏一时感叹,吟道:“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禾笑眼望宏道:“元郎亦喜欢曹子建之《铜雀台赋》?”
宏伸一手揽住禾的肩,以另一手指向远方道:“登高于此,便如置身空中,既可观漳水之长流,亦可望皇都之恢弘。曹子建果非凡人,其诗抑扬顿挫有序,既存洒落之韵,又兼微婉之情,真可谓千古一人啊!”
禾点头道:“那曹子建着实为下笔琳琅之才。”
宏侧过身来,望着禾道:“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朕再带你来这铜雀台上,必可得见曹子建笔下春风和穆之景。”
皇后寝宫之内,兄长冯聿已将汪氏详情及高府近况告知了皇后冯氏。
此刻冯氏已将禾之身份猜的八八九九,冷哼一声对乳母萧氏道:“再醮之女果然狐媚!”
萧氏却笑道:“这再醮之女岂不是更能为皇后所用?”停了一弹指,萧氏解释道:“自太祖建国,虽有再醮之女入宫,却多为世妇,鲜少嫔位以上之品。如今陛下行汉化之治,更要遵循礼法,故此女便不足为惧。其日日近侍君侧,若得子嗣,皇后您便可名正言顺带来抚育,岂不是美事一桩。”
冯氏不屑道:“我长乐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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