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企山频频点头,笑道:“他们如何,都比不过金东家。说来,可不能再叫你金东家了,得叫你一声金国丈。”
金贵的小女儿生得如花似玉,刚过及笄之年,已经有无数的媒婆上门来做媒。
有天来了个大媒婆,悄悄告诉他,西夏的皇帝愿迎她女儿进宫为贵妃。
西夏皇帝李仁孝以前还是太子时,在兴庆府就名声远扬,不仅生得俊朗,而且聪慧过人,单单从人来看,也配得上他女儿。虽说西夏在大宋的进攻下节节败退,但李仁孝毕竟是皇帝,哪是他这种商人能攀附得起。
北地看似厉害,想要一口吞掉西夏也难。以前大宋的知府任得敬将女儿献给了李乾顺,他当了西夏的权臣。若不是被赵寰杀了,估计任氏一族如今已经权倾朝野。
现在西夏与金交好,互相联手。北地南边有赵构,西北是西夏,北地是金,被包围在了其中,四面都是敌人。
北地的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赵寰重用娘子们,改了科举取士,各种变革巨大,与以前大宋的官制,规矩等等,完全变了样。
有些官员虽没明着反对,心里早就暗暗不满。他们在北地做官,想要捞好处,惠及子孙就难了。
好比是云照山,才疏学浅未得重用的成直,手上的兵权被削掉的武将军等武散官,就轻易被金国的细作买通了。
至于其他州府,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大宋以前的旧官吏,在新上锋的眼皮子底下有所收敛,为了钱财富贵,照样敢收受贿赂,放货物人进北地。
金贵知晓李仁孝封她女儿为贵妃,是为了要用他来做事。金贵以前在兴庆府,见过贵人们过的何种日子,他一个商人,连贵人家中的豪奴都惹不起。
想到那破天的富贵,金贵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嘴上倒谦虚,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小女幸得皇上看中,封了她为贵妃,只小女尚未进宫,为时尚早,断不敢张扬。”
韩企山哈哈笑道:“此事是不宜声张,待此事之后,我再请金东家吃酒庆贺。”
其他人神色各异,纷纷向金贵道贺。郦琼,韩企先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投靠金国之后,不但成了宰相,大将军,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想着这次之后,他们也能如这两人一样飞黄腾达,胸口滚烫,暗暗激动万分。
金贵等粮商,次日就去天宁寺回了寒寂,拐弯抹角同意了。双方定下了契约,寒寂支付了一成定金。
骡马拉着一车车的粮食,送进了天宁寺。
天宁寺施腊八粥的消息放出去,燕京城的百姓激动不已,早早就期盼这腊八这天早日到来。
韩州府下了几场雪,平坦的官道上,覆上了厚厚的一层。车马经过,留下深深的车辙。
骡马打着响鼻,不时呼哧喘气。领头的钱串子见了,朝四周警惕张望,除了来觅食的麻雀,到处都见不到人影。
已顺利过了韩州府关衙,已经将消息快马加鞭送到了燕京。多亏北地的吏治清明,只要拿着一道公验,后面官府既不会收税,也不会阻拦,能一路畅通无阻到燕京。
钱串子松了口气,吩咐道:“前面半里有座破庙,就在那里歇一歇再赶路。”
在破庙歇过之后,钱串子领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粮队,顺利朝燕京赶去。
过了顺州之后就是燕京了,钱串子望着前面的亭子,离顺州府就只有两里地的路程了,眼下天时已晚,进城歇息一晚,官道平坦,明日就能到达燕京城。
钱串子伸展着懒腰,愉快地吩咐了下去:“大家加把劲进城,明日到燕京交了差使,咱们吃香喝辣的,好生痛快一翻!”
众人接连赶路,早已疲惫不堪。听到钱串子的话,顿时欢呼怪叫起来:“钱老大,听说燕京城的小娘子身娇柔嫩,你可不要小气啊,一定得让我享享福!”
钱串子啜着牙花子,拍着胸脯豪气地应了:“这趟大买卖做下来,别说小娘子,就是帝姬公主也不在话下!”
众人听到钱串子这般说,不由得更来了劲,互相调笑着说了起来。
这时,从顺州府的方向来了一队官差,为首的推官虞卿不苟言笑,大声道:“查公验!”
通关度牒,户帖身份,纳赋税凭证,统统称为公验。
钱串子愣了下,按照规定,要进城时,城门守兵才会查他们的公验。他们都尚未进城,官府却出来查公验,他下意识心神不宁起来。
想要张口问,看到官差已经朝身后的骡车走了去,拿着佩刀喊道:“都下来,全部要检查核实,有无错漏之处。”
顺州府的推官虞卿无人不知,她是宰相虞允文的族妹,伯父虞祺亦为礼部尚书,为官清廉公正,只要犯了事,任谁去求情都无用,她只会秉公处理。
钱串子心七上八下,心道公正也好,只要老老实实,打发走虞卿这个冷面推官就是了。他赶紧掏出公验,双手递上前。
虞卿接过公验仔细看了,脸色沉了下去:“公验不对劲,你且随我进城去衙门走一遭,待查清楚之后,自会放你离开。”
钱串子一下慌了,忙道:“虞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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