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汤福出去的背影,顿时吃了一惊。
汤福他认识,当时赵寰给他送信,便是由汤福送来。
虞允文后来得知汤福回了南边,猜到他的身份肯定不宜透露,就没再多问。
如今汤福回燕京,肯定是南边出了事。虞允文心下不定,来到大殿前,周男儿迎上来见礼,他忙客气问道:“赵统帅可在忙?”
周男儿道:“虞院士稍等,我这就进去给你传话。”
很快周男儿便出了屋,请了他进去:“赵统帅说快到午饭时辰了,问虞院士可有安排,若无,就留下一道用饭。”
遇到饭时,赵寰会留饭,之前总会问他们可得空,从不强求。
周男儿与许春信两个近身伺候之人,跟赵寰学到了体贴,每次会询问他们的口味。
她们都并非虚伪客套,无需忌讳,只管照实回答便是。
虞允文打心底喜欢如此轻松的相处,忙应下道了谢:“劳烦周娘子,我还是一样,诸口不忌。”
周男儿笑着说好,送了茶进殿,便悄然离开。
秋季到了,从夏日的薄荷茶,换成了温在巴掌大小炉上的菊花茶。里面加了些糖,吃起来清香扑鼻,回味中带着丝丝的甘甜。
虞允文说着兵马的事情,不知不觉吃了好几盏茶。
赵寰认真听着,回了几句话,指了指他的茶盏:“少吃些,中午厨房里有鞑靼羊,与甘州的羊又不同,你正好尝尝看。虞尚书最喜欢吃羊肉,你到时带上半只腿回去。”
虞允文喜道:“爹爹可有口福了。这鞑靼的羊,这般快就到了燕京?”
赵寰靠回椅子里,叹道:“不算快了,羊一路运过来,都瘦了一大圈。这道路还是不好走,管道不够平坦。有些地界若是穿山而过,能省下不少路程。这件事我交给了甘尚书,让他去钻研琢磨。前朝宰相张九龄能劈山开出梅岭关,如今定也能。路修好了,天下才能真正通达。”
前些日子,工部尚书甘岷山催促着吏部,找到了不少满意的郎官,眼下正在准备大展拳脚,要大有作为。
虞允文忙问道:“那鞑靼的马呢?”
赵寰抬眼看向他,道:“送往了邓州。”
邓州沿着汉水而下,便是南边朝廷的重镇襄阳。
虞允文愣了下,敏锐地问道:“先前我见到了汤福,可是南边出了事?”
赵寰将临安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虞允文惊讶不已,喃喃道:“赵构竟一下转了性子,学得北方的做法,真正关心起民心了。”
“不,不是他,”赵寰笑了起来,坐直身子,道:“你猜猜是谁?”
虞允文怔住,稍一思索,失声道:“是刑娘子?”
南边朝廷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模仿赵寰的行事作风。除了跟在赵寰身边许久的刑秉懿,再无他人。
赵寰点头,道:“是她。”
虞允文满脸的不可思议,道:“那赵构,能听刑娘子的指挥?”
南边朝廷追捕汤福,离春日祭变故已有一段时日。刑秉懿安然无恙,定是那时将赵构镇住了。过了一段时日,赵构开始变了策略,定是这段时日,赵构开始信任依赖刑秉懿。
也多靠这段时日,汤福他们才能撤回北地。至于南边,赵寰当然会放人,她不但要放,这次,她要放到朝堂中枢去。
刑秉懿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赵寰毫不在意,只要不卖国,不在从中作乱即可。她甚至盼着邢秉懿能将北地的政令措施,全部搬到南边去。
赵寰抽丝剥茧分析道:“我不清楚她是如何镇住了赵构,但有一点能确定。赵构最看重的就是江山社稷,朝臣们使出百般手腕,南边上下依旧一团乱。尤其是杀了大娘子,他这个帝王的名声就臭了。后来大慈大悲给百姓减了赋税,也没得什么成效。赵构急了。”
“病急乱投医。”虞允文不住点头,感慨地道:“无论如何,刑娘子能拿捏住他,还真是有本事。”
大宋太后皇后皆强势,把持朝政的比比皆是。刑秉懿如此,也不足为奇。
虞允文本想说一脉相承,想到那是赵寰的祖宗,悄然将话咽了回去,神色间又出现了担忧:“那以后,若赵构得了百姓爱戴,朝廷上下稳定,南边就更加难取了。”
赵寰神色从容,半点都不见担忧:“只百姓爱戴还不够。先前给百姓减赋税,对于百姓来说,这点就已经足够了。但百姓并不感激,东边减五个大钱,从西边多收六个大钱。底下的官员们手段百出,政令不出朝堂,出了朝堂,完全得不到施展,白费功夫不说,还会造成朝局震荡。”
虞允文想到光是征收秋粮,最下面的里正,就能花样百出,何况是上面那些官员们。
不过,“赵统帅增兵邓州,可是准备攻打襄阳?”
赵寰道:“襄阳易守难攻,我不会真打。最了解我兵力,最清楚南边兵丁与北地差异的,便是刑娘子,她听到此事,应该比赵构还要紧张。她既然将汤福他们拔了出来,总得还他们一二。”
邓州军营中的将军,是赫赫有名的赵璎珞。她被称为鬼见愁,凶猛无比。当年杀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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