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人影。
宝鸣寺。
方丈悟明斜靠在软囊上,眼睛半睁半闭,听着身边的亲信弟子慧能道:“师父,王远齐说了,南边路途遥远,路上又不太平,迄今还没收到消息。眼瞧着快过年了了,宝鸣寺往年往外派福袋,福寿延绵,惠及众生。福袋既然难求,这两年光景不好,不如师父亲自出面半场法事,替广大百姓祈福。”
慧能说完半晌,悟明都没做声。他不敢多问,恭敬侯在一旁。
良久之后,悟明哼了声,道:“那王远齐狡猾得很,这时候倒躲了。躲就躲吧,看他能躲到几时去。”
慧能陪着笑,问道:“师父,那,弟子马上去准备了。”
悟明眉头微皱,问道:“那赵二十一娘在衙门说的话,可有听差错?”
慧能赶紧回道:“师父,千真万确。赵二十一娘与张浚他们商议时,声音虽小,钱串子向来耳朵灵,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赵二十一娘自己腾不出手,打算让辽国那和尚来收拾寺庙。”
悟明前后思索,赵寰行事虽狠戾,手腕高明。她假惺惺为了博得名声,从不对百姓下手。
赵寰担心信众被怂恿,推到前面来,此话倒是说得过去。
悟明坐起身,脸上的横肉颤动,阴恻恻道:“你带着人,找上衙门去要人。记得了,声势要浩大,不要惹事,只念经,要人!”
慧能呆了下,问道:“师父,若他们不放人,弟子该如何办?”
悟明斜了慧能一眼,嫌弃地骂道:“蠢!王老儿说得对,民心就是把刀,用得不好的话,就会伤着自己。那赵二十一娘想要收买民心,我就要让她见识一下,民心的厉害之处。庙里的法事要办,明日就办。你现在先去衙门要人,总得先礼后兵,一步步来。就凭着她一个小娘们,小打小闹一下,取悦男人还行,跟我斗!呵呵!”
慧能应了,出去点了一堆和尚,仔细交待之后,约莫五十左右的和尚,分坐十辆板车。一路念着经,经过最繁华的大街,朝着衙门而去。
这下,街头简直比过年时,彻夜不歇的瓦子还要热闹。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慧能他们的板车后缀满了人,浩浩荡荡随着他们到了衙门前,几乎将四周围得水榭不通。
衙门大门紧闭。
慧能一脸沉重,上前高诵了声佛号,上前敲门。
门后许久都没动静,众人紧盯着那扇威严,却已经陈旧的大门,兴奋又紧张,议论声四起。
“这衙门不像衙门,哪怕要将人治罪,总得有个名头。”
“都反了朝廷,哪还有王法可言!”
“再没王法,总得有个章程吧。关着其他人就算了,关着宝鸣寺的出家人,也不怕菩萨怪罪!”
“嘘,这里面复杂得很。那衙门失了火,账册烧得一干二净,眼下正在气头上呢!”
吱呀一声,门终于开了。众人立刻停下了说话,朝大门看去。
周男儿开了一半的门,站在门口脆生生道:“敢问师父有何事?”
慧能见是个小娘子出来,眼里愠怒闪过,忍了忍,双手合十说了来意:“还请施主知会张宣抚一声,贫僧是来领宝鸣寺的同门回寺。”
周男儿哦了声,道:“师父且等一等。”
门再次砰一声关了,没多时,门再次打开了一半。
周男儿站在门口,很不耐烦说道:“已经过年封衙了,不办差!既然你来问,就知会一声吧。案子还没审完,等到年后开衙再审,无罪的自会放了。”
说完,不待慧能回答,周男儿甩上了门。
慧能默默站在门前,没一会,落寞转过身,神色悲苦朝着大家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道:“回吧。”
和尚们与慧能一样,看上去无奈又悲哀。嘴皮子翕动,不断念着经,从还没回过神的百姓面前驶离。
府城传言四起,民怨沸腾。
北地的善待百姓,不过是诓骗百姓的把戏罢了!
赵寰连出家人都不放过,何况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次日,宝鸣寺方丈悟明亲自出面办法事,替在牢狱之中的和尚祈福。
有信众当场痛哭出声,痛陈赵寰他们的罪行:“大师,你一定要救出师父们啊!我们哪能眼睁睁瞧着,一群无德之徒,统领着巴蜀之地。”
“我们以后哪还有了活处?”
“大师,你一定要替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啊!”
呼声越来越高,开始的那几人哭得撕心裂肺。有那心软以及担惊受怕的,随着他们一起痛哭,惶恐不安。
悟明神色慈悲,沉声高诵了声佛号,高道:“宝鸣寺的弟子,贫僧也就罢了,只当是他们的劫难。只你们,贫僧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着你们一二!”
过年的这两天,天气阴沉,一下冷了下来,寒风凛冽。
宝鸣寺的悟明,领着寺中千余和尚,身后跟着近千的信众,来到了衙门前。
除了他们,还有大胆出来看热闹的百姓,将衙门的大街,从街头挤到了街尾。
悟明盯着衙门的大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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