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漱换身衣衫,我们再坐着吃茶。这个时辰,你应当没用过饭,可有何忌口的饭食?”
虞允文忙道了谢,道:“我无忌口的饭食,有劳二十一娘了。”
赵寰让周男儿领着虞允文去偏殿洗漱,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好一阵后,方转身回屋。
坐回案几前,赵寰挑着碗里的冷淘,赶紧叫来许春信,吩咐她去准备些新鲜的饭食。
寒寂盯着碗里剩下的半碗冷淘,顿时不高兴了,将碗一把推开,冷哼一声,怒道:“我替你辛苦办事回来,你不过打发了我碗冷淘罢了。不知打哪来了个陌生人,你差点没将膳房都搬上来。莫非,他是你选好的如意郎君?”
赵寰斜了寒寂一眼,道:“你是自己人,随意些就好。虞允文远道而来,招呼客人,总得讲些待客之道。”
寒寂听到自己人,绷着的脸不由得一喜。他忙屏住了,疑惑地道:“我总觉着,你是在诓我。”
赵寰面不改色道:“我诓你有甚好处。虞允文来了,比起大夏天吃冰还要爽快,你不懂。”
寒寂不屑道:“你成日神神叨叨,不知从何处挖了个高些的人出来,就当作宝贝了。倒也是,他若是进了兵营,每月可以多领些俸禄。”
打仗除了拼兵器士气等,面对面厮杀拼的就是体力。故而大宋兵营里的兵丁,身形越高的,俸禄越高。
赵寰没理会寒寂的讥嘲,闲闲道:“赵氏祖上发迹晚,比不上萧氏。可萧氏在虞氏跟前,就不值一提了。”
寒寂愣住,他思索了下,问道:“虞允文祖上是虞世南?”
赵寰夸赞道:“算你脑子转得快,虞世南虞文懿,书法诗文才情品性,比起萧氏先祖,你觉着如何?”
虞世南的大名,寒寂自然听过。他以前不过揶揄了句萧氏发家,要比赵匡胤早许多年,赵寰竟然小心眼记到了现在。
寒寂慢吞吞道:“昏德公主持修订的《宣和书谱》中,很是推崇虞世南的书法,称其内含柔刚,君子藏器。”
赵寰当没听出寒寂的话里有话,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冷淘。唤人将她的空碗与寒寂的一并收下去,道:“放在井水里冰着,等晚上再送给他吃。”
寒寂顿时怪叫起来,道:“不过是半碗冷淘”面对着赵寰板着的脸,他气焰顿时低下来,嘀咕道:“真是小气!”
赵寰没搭理他,端起茶水漱口。寒寂斜了她几眼,好奇问道:“听说刑娘子她们回南边去了,你们可是一起从大都打杀出来,她为何会回到赵构身边?”
赵寰道:“要不你去问她?”
寒寂噎了下,自顾自道:“刑娘子回到南边,就成了大宋的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比起在你这里,是要好上百倍。只是啊,她成了赵构的皇后,以后你们之间,就变成敌人了。”
人性太复杂,赵寰亦无法全部看得透彻。在刑秉懿的潜意识深处,兴许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都没看清,赵寰也不会多想。
寒寂见赵寰沉默,倒很快住了嘴。许春信领着人提了饭食进屋摆好,虞允文也洗漱完,换了身干爽细布长衫,由周男儿领着来到了大殿。
赵寰起身相迎,与他介绍了寒寂。虞允文听到萧氏时,怔楞了下,忙长揖见礼:“原来是寒寂大师,在下听过巨野一战,对大师很是钦佩。”
寒寂双手合十,客气地道了不敢,却不由自主得意地朝赵寰扬眉。
赵寰无视他,招呼虞允文坐。他递上携带的布包,赵寰忙接了过来。
虞允文道:“二十一娘在信中提到我的字,我深感荣幸。只我的字,尚且当不起二十一娘的盛赞。这是先祖留下来的手书,二十一娘若是喜欢,我家中还有,以后再多送几本给你。”
赵寰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虞世南主编《北堂书钞》的手迹。她极为小心翻开,惊叹连连。
粗粗看过之后,再小心翼翼合上书,包好之后还给虞允文,道:“我很喜欢,太难得了。不过,你还是留下来吧,将其保管好,以后一代代传下去。”
虞允文捧着布包,不解赵寰喜欢,却不肯收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赵寰抬了抬右手,认真解释道:“我的右手伤了,只能用左手。如今练你的字帖都费力,文懿公的真迹太难得,给我太过浪费了。”
虞允文将布包放在案几上,沉吟了下,道:“我收到二十一娘的信时,甚为惊讶。在隆州,二十一娘的大名无人不知。家父亦觉着奇怪,二十一娘为何知晓我,亲自给我来信。”
赵寰总不能说后世久仰他的大名,照着信中所写,再多描绘了些,道:“我很是喜欢文懿公的书法,隆州人才济济,前有东坡先生,后来无意得到你的字,便记在了心上。不敢瞒你,眼下我很是缺人,正在广招天下英才,盼着能共同抗金,收复大宋河山!”
虞允文恍然大悟,羞赧地道:“家父说得对,我终是太年轻,字还稍显稚嫩,哪能入得了二十一娘的眼。能得二十一娘注意,实乃荣幸之至。”
赵寰客气了句,笑盈盈招呼虞允文用饭:“先用过饭后,我们再细谈。”
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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