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应下,上前帮邢秉懿拖麻袋。赵佛佑她们力气小,却也积极上前搭手帮忙。
老地方就是埋完颜宗翰的尸首处,此地原本偏僻,自从被挖出尸首之后,白日都无人敢接近。
赵寰到的时候,林大文与祝荣两人,正躲在暗处,着急转着圈。听到脚步声,林大文提起灯笼一晃,看清之后,忙急着奔上前。
林大文压低声音,将秦桧的事情说了:“祝荣提醒了我,此事不对劲。二十一娘,你觉着呢?”
秦桧啊!
赵寰望着远处漆黑的天际,借着暗夜,掩去了眼底的遗憾与惆怅。
她忙着活命,挣扎,对皇宫外的消息知之甚少,忘了秦桧曾在金国的这段历史。
林大文他们没警惕,也是情有可原。秦桧在金兵攻破汴京前,曾是坚定的主战派。他的叛变与卖国,陷害忠良的种种行径,在赵构时期才一一展现。
秦桧的罪孽不用怀疑,赵构同样要为此一半责任。无论战或者和,赵构考虑的,始终是他的皇位江山。秦桧善于猜测上意,顺水推舟投其所好罢了。
帝王皆如此,无一例外。
秦桧已经离去了两日,能带着妻子王氏一起离开,各处金兵守卫肯定得了命令,一路放行。
眼下他们没有马,没有能长途奔袭,擅长侦查躲避敌兵的人手,如何能追得上。
尽人事后,方听天命。赵寰很快就振奋起了精神,道:“秦桧此人两面三刀,绝对不可信。他身为大宋御史中丞,在完颜昌的严密看管之下,还能从他的手上与妻儿一起逃出,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人善钻营,工于心计,回到临安之后,绝对做不出什么好事情。他会成为赵构最锋利的一把刀,指哪打哪。君臣彼此利用,百姓的死活,山河故土于他们来说,皆比不过权势。”
林大文顿时急得不行,懊恼地道:“可惜,我没能早些知晓,前去将他一刀杀了!”
赵寰淡淡道:“你无需自责,此事不怪你,没了秦桧,还有李烩王桧。关键在临安朝廷如何做,岂是一个秦桧就能翻云覆雨。”
林大文与祝荣虽不懂朝政,以前他们在汴京,在小报上经常看到官员们互相骂架,对党争有所耳闻。
祝荣气得一挥手,恨恨道:“秦桧回到临安能被提拔重用,用他之人同样脱不了干系,一样坏得很!”
赵寰拧眉沉思,脑子转得飞快,道:“咱们先不去管他,眼下我们的策略要做些改变。第一,秦桧离开,定是新皇已定,这两天就要登基。我们要赶在这之前,不但要粮食,还要将完颜晟库房的金银财宝弄一些出来。”
祝荣立刻摩拳擦掌,道:“钥匙就包在我身上,二十一娘放心!”
赵寰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谁的女真话说得好?”
林大文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赵寰这些天跟着赵金铃学习,听懂了一小半,道:“我不懂你的女真话说得可地道,你练习这句话,一定要练得熟练,且不能被人听出来:这天下都是我们王的!”
这句话极短,并无难度,林大文听赵寰的意思,她是要干一场大事,万万不敢掉以轻心,暗暗不断练习。
人手实在太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赵寰愁得想抓头,恨不得一人分作十人用,想了想,问道:“你们回去之后,赶紧再拉一些可以信任的人手,大家互相帮衬,先去偷几身各大王寨金兵的衣衫,你们可做得到?”
祝荣嘿嘿笑,摩拳擦掌道:“这个容易,王寨里做苦力,给金兵们洗衣衫的脏臭活,都是从大宋抓来的百姓。好些人都巴不得他们死,拿几身衣衫出来,还不是轻易而举。”
赵寰松了口气,紧跟着道:“那金兵的刀呢?拿一两把做做样子就行。”
这下祝荣没能一口应下了,先前的得意僵在了脸上。林大文一时也没说话,皱眉思索着对策。
赵寰很快道:“无妨,这个我来。”
林大文愣了下,很快就想通赵寰会如何去找刀,焦急道:“二十一娘,此举实在太危险。你身子弱,还是单枪匹马,还是我去吧。”
“不用,你的事情够多了。再说,我不会一个人去。”赵寰心里已经有主意,接下来,她飞快说了打算与安排。
林大文全神贯注,听得很是仔细。祝荣只觉着一腔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动手。
远处的天际,已经渐渐变成清灰,到了黎明破晓时分。
赵寰深深吐出口气,道:“你们这些天不用干活,白日安排好,轮流歇息,一定要歇好,晚上才能有力气做事。”
她话语微顿,眉眼间狠意顿现,沉声道:“金人不安好心,放秦桧回临安。咱们,就让他们的老巢,先乱起来!”
赵寰交代完,急匆匆回了屋,朝忐忑不安等着的几人安慰了句,“天快亮了,照着先前的安排来吧。”
赵瑚儿放了心,赶紧出门叫姜醉眉。
姜醉眉来得极快,这两天跟着赵寰她们吃过几块饼,从睡梦中被叫醒,面上却不见半点疲惫。手上捏着个破瓷碗一进屋,就兴奋无比道:“二十一娘,十三娘叫我,说是有粮食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