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没有谁会陪着谁走完人生的全程。
道路本就不同。
因为曾经想过不止一次,所以这一天到来时,心里才会这般平静。
胃又开始疼。
卫苨蹙起眉,趁周柚忙着和人打招呼,躲进了门边半人高的一排花束后面。
疼痛总是一阵阵,很快就褪去。
卫苨暂时还不想出去。
幸而这时也不太需要她。
对她这种喜爱独处的人而言,在如此喧嚣的环境里待了一天,早已耗光她的所有精力。
一旦松懈,就感觉极其疲惫。
比较起来,胃疼反倒无关紧要。
等这场婚礼结束,她最少需要一周的时间,用来修复耗费的精神。
婚礼前卫惘给她发来一条简讯,问她何时回去。
他发了一张两小只睡觉的照片。
附言:它们很想你,整天在叫。
卫苨望着照片里两只白猫,疲惫被很好的治愈,心里也平静些许。
两只流浪猫是几个月大时被卫惘捡回来的。
巴掌大一点的猫崽崽,细细软软的四肢,路都还走不稳,瞧着脆弱极了。
卫苨很怕养不活它们。
但是,小家伙们的生命力太顽强了。
不过一年,已经大到卫苨抱起来都吃力的地步。
过年带它们回家时妈妈总说,遇见卫苨是它们的福气。
但其实不是那样的。
遇见它们,是卫苨的福气才对。
多少个夜晚,多少个孤单难过的时候,都是它们抚慰了卫苨。
尤其周柚离开的一年,一个人的生活让她低落到了极点,整夜睡不着,醒着的时候觉得整个城市都是空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可是那样的夜晚,两只猫猫爬到她怀里,舔着她的眼睛,四肢大敞的趴在她胸口熟睡。
整夜整夜的不离开。
它们这样需要她。
于是卫苨开始明白,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它们。
卫苨看完照片回复:明天一早就回。
回完消息,卫苨将照片保存,关掉手机。
她笑着抬头,隔着花,望着席间的周熤。
他身边坐着家人,朋友。
很是热闹。
每个人脸上都是笑脸。
他没有参与进聊天,但是神情很是放松,想来他并不讨厌这种场合。
说起来,虽然周熤冷脸时让人感觉很凶,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周围的人其实都不太怕他。
周野周寻和他很是亲近,没有对长兄的敬畏,反而更像是好朋友。
而那些亲戚同他说话也是一脸笑意。
想来日常生活里,他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想起这几天的接触。
卫苨觉得凶或许也只是表面。
他并没有欺负过她。
甚至作为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来讲,他待她已是很好。
卫苨想的入神。
一个人剥开花束钻了进来,吓了她一大跳。
是伴郎。
他看见卫苨打了个哆嗦,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卫苨捂着心口,整个人还在被吓到的余韵中。
她没说话,但出于礼貌,还是摇了下头。
伴郎站到她身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笑着说“人太多了,躲会懒,不介意吧”
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卫苨虽然没有刻意去观察,但从早上接亲开始,每次打照面,他都是笑着的。
连小孩子都很喜欢他。
刚到酒店时,在门口看见几个小孩围在车边跟他要糖果。
大有不给不让走的架势。
那样他也没有生气。
笑着给了。
但卫苨还是感觉不舒服。
前方是成排的花束,身后是一扇紧闭的酒店后门。
同一个陌生人处于这样近乎独立的空间内。
她感觉不安。
脊背紧绷,手脚僵硬。
虽说外面的人只要探个头就能看见这里站着两个人,但卫苨还是感觉不安全。
她准备离开。
胃在这时又疼起来。
她本就没有什么精神,这一下疼的脸都白了。
她捂住肚子,扶着旁边的桌子弯下腰。
伴郎发现不对劲,俯身握住她的手臂问“你怎么了?”
被他一碰,卫苨几乎炸了毛,抽出手,快速后退几步同他拉开距离。
面对伴郎震惊的脸,卫苨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
她努力镇定下来。
“对不起,我…我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说着钻出花束。
走廊上人来人往,周柚和沉涛不知去了哪里,没看到人。
卫苨埋头往前走。
伴郎两步跟上来,伸手要扶她“真的没事吗?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卫苨侧身躲开,连连摆手“我没事…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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