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那一巴掌的功劳,在安葬好绛桃后的小半个月里,周晏再也没有来过陆家,金蝉曾自作主张去替陆梓茵打听过,说的好像是周晏去了义大利见什么王妃公主——不过,在陆梓茵看来,他能见到什么真正的王妃公主,就像芙丽卡那般,来路不明的身份,被一众皇室的人抹杀掉的有钱女人罢。
陆老爷见自己的乘龙快婿这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另外两个女婿也是各种跟陆家借口不见,他有些焦急了,索性为陆梓茵安排了好几场相亲,左一个新贵,又一个才俊,陆家这个破败的筒子楼这段时间倒是显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颇有陆公馆当年的威风了。
不知为何,陆梓茵每每听到这些个男人来拜访她的时候,她其实都挺心不在焉的。有时候聊着聊着,耳朵就去听窗外的鸟鸣声了,眼睛就朝着屋外那棵枯枝看去,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有时候都忍不住问道:“陆小姐是不是对我不感兴趣?”
“没有没有”她何止是不感兴趣,简直就是厌恶至极这种事情。陆老爷安排的这些相亲多有来打量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在家洗手做羹汤——不过她的脑海中却已然萌生出了一个奇思妙想,跟这些男人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这些时日,她经常把金枝金蝉叫在一起,让张妈找来了白色的石灰笔和大块平整的黑色石板,开始给教这两个丫环认字写字,以前她教过绛桃,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年纪还小,竟然没有现在这般耐心,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等她们认字认得多了起来的时候,还会开始教她们念诗:什么“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什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简单的唐诗,朗朗上口,好读,又好记。
那日下午,她正教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时候,陆家这里来了一个陌生女人,浑圆的脸庞,眼睛眯缝着,不过能够看出是因为胖导致的这副尊容,但是仔细分辨这五官组合,陆梓茵还是发现了多少熟悉的地方——跟宋封有着一二相似。
“嗳,陆三小姐在教小丫头们念诗呢?身子好些了吗?”她对陆家也是轻车熟路,“陆老爷今日可在家?前些时日听闻陆老爷又喜得一件宝贝砚台,我打量着也该跟那群文人墨客炫耀完了,所以来跟他商量些事情。”
“您是?”陆梓茵看对方的样貌,猜测着应该是宋家的某个长辈,即便是对宋封还有着十分骇然的心理阴影,但她依旧礼貌相待,“我爹爹今日又出去了,您先进来喝口茶罢,我母亲倒是在家,她午休也结束了,我让丫环过去叫她。”说着挥手让金枝金蝉散了,并吩咐张妈去泡了杯碧螺春,还让张妈拿的茶杯是陆老爷的私藏之物。
“陆小姐这待客之道要比你那父亲好太多了,难怪周家小子对你是念念不忘。”陌生女人看着桌子台面上张妈泡茶的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大世家的人,真是事事精巧,我们这些个生意人是随便惯了。你父亲不在的话,跟你母亲说也一样。”
“宋二夫人,你来得可巧,怎么今日我那亲家没过来,倒是你来了。”陆夫人从楼上下来了,笑语盈盈地迎了过来。
宋二夫人浅尝了一口碧螺春,也回以笑容:“你家那女婿最近惹了场官司,宋三夫人真焦头烂额呢,没什么喝茶的清闲功夫。”她把那缠枝青花茶盏放在了桌面上,从手臂上吊着的珍珠小包里面拿出一张帖子一般模样的东西,“有人托我来做个媒,你看,生辰八字都让我带来了,想着交换一下陆三小姐的生辰八字。”
“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子啊,倒是懂这种我们这些老古董的规矩。”陆夫人掩嘴笑道,她本就不满陆老爷那般对自己的女儿,总把一些不三不四,不清不楚的人带到家里来,还说是让自己那留洋的女儿也学学西洋人搞搞相亲,就那样聊几句,可以摸透对方家里的事情喔?
“周家那小子说,陆三小姐最是讲究了,曾就跟他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这不就是托我来做这个媒呢。”
“嗳,他呀,陆老爷喜欢得紧,只是最近没见他来陆家了。”陆夫人脑海中浮现出了周晏那副仪表堂堂的样子,更是开心了,这个男人,陆老爷喜欢,现在自己也是觉得不错,懂得按规矩办事,是一个好的。“你等着,我去把梓茵的八字给你。”
“姆妈!”原来周家和宋家来往这么密切,这不是一件好事,陆梓茵心生不安,“怎么就这么着急,总得让我了解一下他和他们家吧。”周晏这个人,她是万分不想嫁的,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把他和陈柏季、宋封划成了一类人,但是她一个小辈,又怎么敢提那些个腌脏事情呢?
“陆三小姐这你不用担心,过段日子,等周晏从西洋那边回来,他会亲自过来拜访你的。”宋二夫人的解释是一套又一套,“知道你们这些个留洋的,跑西洋的年轻人,已经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你们得约会,我说的对吧。所以给出你们时间聊天,约会,还可以去百乐门跳跳舞,去夜巴黎听听歌,互相了解不就成了吗?”
宋二夫人这一连串下来,完全就是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陆夫人也是点头同意:“囡囡,我知道你担心地多,这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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