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思月宫总算修缮完毕,苏阮之立马从乾清宫搬回去,毫无眷恋之意。要知道,住在乾清宫的这段时日,褚淮止几乎每日夜里都会缠着她寻欢做爱,还变着法子哄她摆出各种高难度体位,弄得她连连求饶。可是,她越求饶,他便越兴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她真担心自己最后会落得一个令君王精尽人亡的妖妃罪名。
思月宫经过一番修缮,比之前更为富丽堂皇了些,只见寝宫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壁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白玉为地砖,桌柜上更是摆满各种奇珍异宝。对此,苏阮之没甚太多欢喜,倒是青葵,直言此时的思月宫丝毫不比皇后住的坤宁宫差。
由于年初政务繁忙,褚淮止便很少来思月宫,有时甚至会深夜突然到来,抱着她睡一觉后又早早地离去。苏阮之虽享受到了难得的清净,但在某些时候,总是会不经意想起他,他似乎已成为她世界的一部分,原本一个人的孤寂,变成了两个人的天荒地老。
这日,褚衣容来思月宫找她玩,同时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灵儿被退婚了?”
苏阮之喝了一半的茶悬在嘴边,整个人呆若木鸡。
“对啊,也不知郁川哪根筋不对,居然跑去上官府退婚,说什么心里有其他女子,不想耽误灵儿的终生大事……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褚衣容生气地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脸上满是忿忿不平的神情。
苏阮之轻轻放下手中茶杯,低垂眼帘,如蝉翼般扑洒而下的睫毛掩去眸中情绪。“那……灵儿现在如何了?”
“她那般爱慕郁川,如今被他无情退婚,自是伤心欲绝,听说她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好几日了。”
苏阮之睫毛轻颤,薄唇紧抿,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有些恍然,以至于褚衣容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
褚衣容说了好一会儿后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皇嫂?皇嫂?”
她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丝表情。“怎么了?”
“你看上去脸色很差,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无碍,只是忽然有些头痛。”
“那你赶紧去休息吧,我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褚衣容起身离去。苏阮之送走她后,情绪低落地去床上躺下,这一躺,就是一下午。
晚上,褚淮止刚到思月宫,青葵便上前禀报:“万岁爷,娘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褚淮止听了,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忙问:“她怎么了?”
“娘娘从下午开始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连晚膳也没用。”
“今日可有谁来过?”
“长公主来过,找娘娘说了会话,但很快便走了。”
听完,褚淮止加快脚步,朝她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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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冰冷,透过窗棂照在白玉地砖上,更显哀戚之色。
房内无光,黑暗中那个躺在床上的背影,竟比月色还要凄冷几分。
褚淮止掀开床边的金丝纱幔时,看到的便是此番景象。他的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之色,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宽衣钻进被窝,从背后将她抱入怀中。
“你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早?”苏阮之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不出一丝情绪。
“自是因为想你了。”他更加抱紧她一些,并将头埋在她温暖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只属于她的气息。“听青葵说,你还未用晚膳?”
她小声地“嗯”了一下,随即又补充一句:“没甚胃口。”
“莫非是有喜了?明日朕便让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若换作平常听到此话,她定会骂他不正经,但现下却安静如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有了一丝波澜起伏。“听说……郁川哥哥去上官府退婚了。”
“衣容告诉你的?”
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自顾自道:“他退婚是因为……”
“不管他退婚是因为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他打断她的话,眸色微沉。
“可是,他若当真是因我而退婚,我又如何对得起灵儿?”说到最后,她言语激动,内心的愧疚感愈发深重。
当初,郁川不顾一切带她逃跑时,她其实已经感受到他的心意,但她无法回应,因为那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褚淮止。回到帝都后,她以为他会慢慢将自己忘掉,谁知他会突然退婚,这让她如何不愧疚?
似是感受到她内心的痛楚,褚淮止轻声细语安慰道:“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以后如何发展还未能得知。若他们有缘,即便此时分开,以后也定会走到一起。”说着,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这不是你的错。”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他轻叹一声,无限温柔地抱紧她。
时间静静流淌,两人深情相依,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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