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他无时无刻都会在我身边,用他的怨念与恨意在我梦中在我脑海耳语,我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他已经死了,但是那些非常真实。我想过不少方法,试过做过,都失败了。只剩下去死这一个方法还没试过。」
竹雅推开大门,那扇门始终都没有上锁,她扯开喉咙大喊了舒苇的名字,一边走到了他的房间,但是眼前的景象让竹雅腿软的跪在地上,她看着地板喘着气,双手握紧了拳头。
「你每一次都这样……」竹雅哽咽地吐出片语。
她流着泪瞪着原本是电脑桌的方向,如今整台电脑都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任何跡象。
「每一次……都自私无比。」
她深吸一口气,擦拭脸上的泪水,再一次迈开早已不稳的步伐。穿过了厨房,她知道这里有后门可以通往海滩,她还看到了舒苇的衝浪板,然后心中稍微安心,就算只有这样也足够让她继续找寻。
本来应该要用来跳舞的鞋子,如今踩在沙滩上,竹雅踩过碎石,然后让碎石绊倒自己,她的鞋底完全没有办法阻挡尖锐的稜角,她重重摔在沙滩上,鲜红的裙装早就失去了魅力,竹雅咬紧下唇,脱下不适合的鞋子,露出了因为踩到尖石而流血的脚。
当她踩上沙子上时,传来了椎心的刺痛,但是她继续沿着沙滩前进,注意着可能会是舒苇的背影,她多么希望在海风中可以望看那翩长的发丝。紧握着自己的包包,里面装着重要的礼物。
一手提着鞋子另一隻手扶着摇晃的包包,沙滩上留下了沾有血液的沙子,她几乎跑过整片沙滩,海风把她精心打扮的发型吹得一蹋糊涂,她放弃扶着背包的手,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头发稍微用手拨整齐,但是马上又被吹乱。
她看向不远处的堤防,曾经听羽珊提过那个堤防,就是舒苇当初想要跳海的堤防。
赤着脚踩上粗糙的堤防,小灯塔在尾端闪着刺眼的光束,竹雅披头散发地慢步前行,每走一步就掉下两滴眼泪,真相很明显的,灯塔下的明亮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影子的空隙,空无一人的欢迎竹雅来到。
竹雅扶着灯塔的墙壁,她看向深远的黑海,波浪声接连不断。
「舒──苇!」
她溃堤的眼泪成为波浪的一部份。
朝着大浪呼喊着他的名字,手中的鞋子因为双手地颤抖而落下了海。
狼狈地蹲了下来,她抱着拳头弯着腰双臂交叉于全身上下最痛的胸前,她大哭着。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的难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哭声几乎要盖过了海浪。
持续的时间,足够让她可以不再感受到脚底的痛处,血液混杂着沙粒凝结成块。
终于只剩下了浪声。
最后竹雅拿出珍贵的手提袋,装着她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的书。她举起手,用力把整个手提袋甩入海中。
***
「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
羽珊对着舒苇说道。
她看着他的脸,已经有所改变。
「可惜的永远是事实。」舒苇站在衝浪店的外头,看着羽珊整理着商品。
「你还记得这里。」
「我的板子不就是在这里买的吗?」
羽珊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膀。
「你成功了吗?」
舒苇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那个女孩,很厉害呢,办到了我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我不曾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我不晓得这叫做失去还是得到,不过我想事到如今这点小事也不重要了。」
羽珊放下工作,走到舒苇的面前。
「总而言之,你看起来已经比当初拒绝我的时候还要好了。」
舒苇微笑,「是吗?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子吗?」
羽珊伸出手,撩起舒苇的头发,抚摸他的脸颊,鲜红的唇吻上乾裂的唇。
持续几分鐘的热吻,羽珊牵着口水的丝线深情地望着舒苇。
「不,也许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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