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伦比,射灯恰好打在他的侧脸上,那素描一般清晰的线条便无限扩大在她眼前,她的指尖便随着他英挺的眉,轻扫至他青的胡茬上,每一个触点都像是拿着画笔在临摹一件比例完美的作品,明暗,起伏,无一不是美好之处。
她笑笑,即使到了今天,她依旧无法对他免疫,是啊,这样的男人有哪个女子会拒绝,当他对你浅笑,把你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这会是怎样美妙的感觉,初夏的唇瓣绽放开,可所有的笑容都只会加剧她心底的不安,额角上的血管跳了再跳,真可惜,那所有的画面都是她心中的噩梦。
她也想忘了她在林楚楚病房外看见的这一切,可是它们偏偏像是循环播放的电影画面,一遍又一遍在她眼前翻转,她无法忍受,嫉妒就像一条残忍的毒蛇悄悄地爬出来,无声无息,却再也控制不了。
她一度的犹豫和迟疑都在她看见欧瑾瑜覆在林楚楚手腕的大手时瓦解,林楚楚朦胧如雾的眼轻轻飘过来,她所有的娇柔成了初夏眼中拔不去的刺,僵住脸上的分不清是苦涩还是讥诮,她笑话自己的天真更鄙视自己的仁慈,她再一次对孔武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个孩子不能留。”
初夏恍惚地看着神色倦怠的欧瑾瑜,突然像是恶灵附体一般,轻飘地问:“她的孩子还在吗?”
欧瑾瑜紧闭的双目猛地张大了许多,他的声音不可掩饰的颤抖着,“谁?你说谁?”
“你会不知道我说谁?”初夏笑得近乎苍凉,可看在欧瑾瑜眼中却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分邪气。
她的唇形漂亮得无人能及,当她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欧瑾瑜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轻盈的舞动,可当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唇齿间吐出,竟像是齿轮一般,撕扯着,分裂着,血腥满地,其实她就只是轻声说:“林楚楚,我说林楚楚。”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孩子****??难道?”欧瑾瑜不仅仅是不敢说出来,他甚至不敢想下去。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蒙在她身上的戾气早已将她的纯洁与善良打磨的干干净净。
她从未想过要放过他,她的手摩挲在他的颈间,慢慢伏在他的胸膛上,他有力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她眼角带笑说:“你伤心吗?这会不会很疼?你最在意的东西就这样一下子在你眼前不见了,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欧瑾瑜,你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吗?那么就救救你的孩子啊!怎么救不了?是啊,你该先拯救你自己!哈哈哈!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张脸,这种无助的表情我看来有多高兴吗?我已经警告过你,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乐,有多少的女人,但你孩子的母亲,未来欧氏的继承人的母亲只能有一个,那个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我!可是你的记性好像不大好,你忘记了,那我就只好帮帮你,我帮你记住****??”
“够了!你疯了,你居然会这样不择手段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无辜?欧瑾瑜你没说错吧?是那个女人横在我的婚姻里,你却说她无辜?”初夏大声冷笑着,眉眼流转间竟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你伤心了?你为那个女人伤心?”
“我觉得我根本认不得你了!”欧瑾瑜的声调突然降下来,颓败到极限。
初夏所有伪装的坚强悉数落幕,她声音抖动得像极了她紊乱如麻的心跳,“连我都认不得自己了,我是谁?可是欧瑾瑜你在乎过我吗?我们之间这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了,因为血太多了,多得让你我都看不清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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