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色,掏出一个火雷小心地将其塞到尸首的衣裳中,做完这一切,黎观月向后退了几步,拍了拍手,满意地看向山洞内的一切。
季延走近她,边揉着酸痛僵直的胳膊,边如释重负道:“都涂完了,殿下,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
黎观月回头打量一下山壁,点点头,边抬步向山洞外走去,边轻描淡写回答他道:“点火。”
点火。
这两个字一出,季延突然站定了,黎观月疑惑地回头,发现他半低着头,整个人好像一瞬间变得紧张僵硬起来,就连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季将军?季延?!”
黎观月愣怔,她快速上前几步,一把拍在季延肩头,低声道:“季延,你怎么了?!”
这一拍将他直接拍回了神,季延猛地一颤,抬起头来,眼神里还残留着未褪去的后怕和紧张。
他定定地看着黎观月,很快反应过来,使劲儿摇了摇头,整个人恢复回来,咽了口唾沫,他艰难道:“没事……殿下。”
见他的这个反应,黎观月有些不放心,可季延已经快步向山洞口走去,她也压下满腹疑惑惊愕,皱着眉跟了上去。
两人距离山洞口站得远远的,黎观月蹲下身将手中最后一个火雷长长的引信点燃,一抛手便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山洞里。
她沉静地看着火雷掉进山洞,几息之后,火光远远地闪烁起来,就在半面火光、热浪席卷着冲出洞口的一瞬间,一双手轻轻地捂在了她的耳畔——
火雷轰然炸响,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山洞肉眼可见地摇摇欲坠起来,大块大块的巨石伴随着尘土跌落、坍塌,火焰从巨石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又引起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
黎观月的双耳被及时护住了,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感受到那震耳欲聋的响声,甚至连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直到好一会儿后,接二连三的轰然爆炸声才慢慢平息,季延将紧紧捂在黎观月耳侧的手放了下来,两人一起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都沉默不语。
这个黎氏的秘密、连同应娄的尸首和野心,就将永远被掩埋在这片碎石下,消亡于人世间了。
良久,黎观月长出一口气,转身看向季延,语气也轻松了些:“我们走吧。”
季延点点头,神色复杂地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片被火雷炸碎的石块,不忘拿起那柄长剑,连忙追了上去。
夜色深重,星子寥寥,山路本就不平,黎观月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季延一开始跟在她身后,看她走得有些艰难,他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刚伸出手又迟疑着缩了回去。
他往前快步走超过了黎观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专门走到她前面,每一步都踏得重而扎实,稳稳地落在崎岖的山路上。
黎观月在他身后走,心思敏锐如她几乎是在走了没几步就明白过来,抬眼看去,她的心中微微一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突然涌上心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融洽而默契,可在一片寂静的山林中,这份平静就显得略有些尴尬,黎观月抿着唇,试探着想要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季将军方才……好像对火雷反应有些奇怪?”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季延,随口问道,而前方正走着的季延听到这句话,脚步突然有些疑滞,他回头看了一眼黎观月,见她脸上只有疑惑,便把头转了回去。
闷闷道:“嗯……我确实避讳火雷,也……见不得它炸响,曾经一位故人就是因火雷而与我失散,所以这声响确实让我有些……忘不掉、见不得。”
啊……
黎观月闻言有些诧异,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想到刚才自己还让他帮忙布置火雷,又被他在山洞前护着耳朵的场景,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些歉意。
她张口讪讪道:“那方才我没有避着你就点燃引信,实在是我疏忽,还请季将军见谅。”
她说得情真意切,季延听了却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转过头来又看着黎观月,真诚地道:“无妨,我……已经不怕了。”
嗯?
这话什么意思?是因为今日已经在无意中又见了火雷炸响,所以觉得没什么,就不怕了吗?
黎观月有点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向季延,他却又不继续说了,只是轻飘飘地转移了话头:“殿下面对火雷时倒是一点也不畏惧,还敢徒手拿着它……比我强多了,难道殿下在点燃火雷时,就没有半点不适吗?”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又轻又随意,如果仔细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试探的感觉。
黎观月听了有点好笑,只当他是自尊心作祟,便直接道:“我并不怕这东西,从小我父皇便教我用它,后来长大一些更是将它做个玩意儿拿在手上,只是今日也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它的威力……”
她说着,渐渐皱起了眉,总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哪里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见到黎观月的面上逐渐出现了迷茫和费解的神情,季延忙对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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