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当初还不如就让靳纵与黎观月处好关系……至少黎观月会为他兜着事儿,他们靳府也算是能有条退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请假了,所以今天不请假,多写了一些⊙▽⊙
加更二合一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京畿的黄昏晚霞灿然,巍巍皇城在层叠的云下默然立着,平添一份诡然。
官狱里戒备森严,光线黯淡的牢房里点起了根根烛火,将每一处阴影都照得纤毫毕现,靳纵坐立难安,在原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牢门,神色间难掩焦躁。
靳父不可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真的在牢里度过三个月,一早便打点过,可官狱的人得了黎观月的暗示,又见皇帝没表态,便说什么也不敢松口。
靳父甚至连消息都递不进去,而靳纵自从被关押进来后,外面任何一点风声都无从知晓,一日日过去,自然也坐不住了。
而就在刚才,狱卒们难得神色间带着紧张和谨慎,来往间匆匆,靳纵猜测该是有人要到官狱来,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也有可能是……黎观月。
正当他心焦地忍不住频频向外张望时,外面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他眼前一亮,快步走到牢门前望去——
“……陛下?!”
他看见来人熟悉的面貌悚然一惊,瞪大了眼睛。
来人将兜帽摘下,赫然正是黎重岩。他穿着一身常服,身边没带任何仆从,面色苍白,消瘦了许多,一双眼眸却黑沉沉的,平静地看向他,明明身形还矮了他一头,却无端让靳纵觉得心里一紧。
……
夜色已经浓重,黎重岩才从官狱里慢慢走出来,等在外面的赵禄忙提着一盏宫灯迎上去,莹莹的光辉晕染开来,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显眼。
他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那盏宫灯,突然开口道:“赵禄,这盏灯……是阿姐曾经带来的那只吗?”
赵禄忙道:“正是长公主从前的那只,一直以来就是那只。”
黎重岩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起了那盏灯,看了又看。
他想起自己还更小的时候,那时候母后身子已经不大好了,整日卧床,他每个下午都会去母后寝殿,隔着重重纱帐陪伴在那个美丽而又虚弱的女子身边,她不让他越过纱帐,担心病气会传给他,一整个午后、无数个这样的午后都是如此。
那时候他最期盼的就是入夜,夜色深了,母后要休息,黎观月便会前来接他,她就是提着这盏小灯,牵着他的手,慢慢地穿过幽深的长廊、巍峨的宫墙和树影颤动的御花园,把他送回寝殿里,再哄他睡着……
阿姐和她的那盏小宫灯,在小小的黎重岩心里一度是最温暖、最具安全感的东西,然而随着他渐渐长大,母后病逝、父皇驾崩、朝臣内乱……黎观月无暇顾及他,应娄趁虚而入,他竟然慢慢忘记了自己阿姐的好,也忘记了这一盏小宫灯。
“陛下事多,大概是忘了。这是从前长公主特意吩咐过的,说陛下自小便怕黑,只有她拿着这盏宫灯,陛下才安心,所以便将它留在了宫里,让奴仆们掌着它。”赵禄见黎重岩不说话,以为他疑惑,便贴心地补充道。
哪里是事多忘了,分明就是他自己心中有惧意,抵触那段小时候的过往,才有意无意地在心里一再告诉自己:幼时不快乐、没什么可留恋的、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和人、事罢了……
前世的黎重岩是不愿意去回味幼年的——
暗淡的日光、繁复的窗棂、朦胧飘渺的纱帐、幽幽的檀香和药草味儿、来往宫人悲哀而肃穆的面容,和着母后沙哑温柔的声音,与那张始终模糊不清的脸庞一起,深深地镌刻在黎重岩的脑海中。
他想要亲近母后,却又惧怕着那间寝殿里的一切,在一个五岁的孩童眼里,寝殿里的人和物与死亡紧密相缠,这样深切的惧怕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黎重岩,直到多年后,他仍会无数次梦回当初,在空无一人、白纱飘动的大殿里张皇无措地蹲坐着。
那段时日里,母后病重、父皇忙于国事,闲时一颗心全扑在母后身上,宫人们恪守本分而疏离冷漠,只有黎观月会专门来陪着他,幼年黯淡而沉重的回忆里,只有阿姐像温柔的月光,时时照拂着他。
“所以说,阿姐对我……啊,不,对你这么好,你却还要杀她!”
突然,另一道声音在黎重岩的脑海中蓦地响起,语气里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黎重岩却并不惊奇——毕竟他早在当初就惊怒过了。
他淡淡在心里道:“朕没有想过杀她。”
垂下眼睫,他缓缓向皇宫走去,宫灯一晃一晃的,就如同脑海中那道突然拔高了的声音——
“你少给我狡辩!我有你全部的记忆,你就是害了阿姐!你就是!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在我身体里!”
尖利的叫喊刺得黎重岩眉头忍不住紧紧皱起来,他揉揉额角,停住了脚步,赵禄见状连忙上前,担忧道:“怎么了陛下?可是头又疼了?”
黎重岩摆摆手,没说话,却是在心里道:“别喊了!”他忍不住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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