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才还笑作一团,此时都转过头来看着突然闯入的黎观月,一齐愣住了。
“川宁,你还真是与我记忆中大不相同了。”直到黎观月木着脸走进来坐下,川宁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身侧男子,干巴巴地笑道:“堂姊,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哈哈……你别说,长公主府的葡萄真是甜……”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狠狠掐住了身侧男子的腰侧软肉,心里急死了:这两个蠢货,还贴上来干什么?!争宠也不是这时候争的!快行礼啊!!!
黎观月无奈地看着川宁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叹了一口气,道:“我又没说你错了,你紧张什么。别掐你身边的……人了,你这一心虚就爱掐点什么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只是现在改掐人了。”
川宁讪讪地笑了下,对着两名男子催促道:“接下来不用你们服侍了,都下去吧。”说罢,不管刚才那人被她掐的泪眼汪汪,抬手就推着两人胸膛往外赶去。
等那两人都走了,屋内安静下来,川宁坐直了身子,抚了抚鬓发,将刚才被那两个男子弄皱的衣衫抚平,动作神态间,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病歪歪的样子?
黎观月静静地看着她精气神的这一番变化,一点都不惊讶,两人眼神撞上,川宁动作一顿,平静地看过去——
对视着彼此几个瞬息,突然,川宁最先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软着声音道:“堂姊你脸色怎么这么平静,害得我还小担心了一下,怕你说我。”
说着,她站起身来,几步小跑到黎观月身边,亲亲热热地往身旁一坐,支着脸看向黎观月。
“刚才堂姊还笑我与以往不同、改掐人了……说的我还心里怪难受的。”川宁嘟囔着,半开玩笑道。
“只是觉得你的性子与小时候变化太大罢了,要不是你这张脸与从前一样,我还要担心是不是路途遥远,有人在半路换了个假的来。”
黎观月笑着回她,言语放松,又道:“日子怎么样?我听闻你现在于王府内说一不二,你那些庶姐庶兄都不敢回王府了。”
川宁眉头耷拉下来,脸上笑意转淡,道:
“说好也好,不过就那样……我父王胸无大志,眼中只有美人美酒,中午从美娇娘的床榻上起来,晚上解了裤子就往小倌床上钻,外面养着的儿子姑娘们数都数不清,个个吃的肥头大耳,在金陵城中作威作福。”
她嗤笑一声:“一群蛀虫,却也是人上人了,不过就是因为沾着皇家的光、顶着这王爷的名头罢了,离了皇家恩泽,屁都不是!”
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发簪,川宁倚在椅子上,淡淡道:
“他们嫉妒死我这个川宁郡主、王府唯一的嫡女、将来承袭所有财宝声名的人了,从娘到儿子丫头,个个都想上位,个个都想取而代之,我与母亲若真良善柔弱,怕是早就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堂姊,我小时候不懂争,还是你告诉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黎观月慢慢说出那句话,两个人的声音一起交叠着响起,川宁看向她,眼神中含着看不懂的意味,问道:“堂姊,你还记得那一次吗?”
她说的那件事,黎观月当然记得——
那是她还年幼之时,先帝与先皇后俱在,一次宫宴中,先帝宴请百官及家眷,一些重臣公伯的幼辈聚在一起玩闹,至御花园时,便在嬉笑间大胆谈起了先皇后。
说她自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便跟在先帝身边,一直以薄纱遮面,从不轻易示人。黎家打下天下后,先帝力排众议将她定为皇后,可即使她是做了万民之母,却常以体弱病重为理由推脱命妇拜见,先帝也惯着她,是以那么久了,京畿竟然无一人见过先皇后面容!
几个小孩本就顽劣,又仗着自家为前朝贵族,又早早投诚黎氏,两朝积累,加上天下初定,即使是先帝见了,都要礼让一分的程度——故而竟然口出秽言,恶意揣测,嬉笑臆想先皇后!
却不料黎观月当时正带着自己四岁的弟弟在那里散步,川宁受了庶姐欺负,也躲至御花园来——
黎重岩听了那些人的污言秽语,明知是在编排自己的母后,气得发抖,可也只会默默流泪,川宁则眼睁睁地见识到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堂姊、大越皇帝捧在手心里如眼珠子疼爱的长公主的手段——
黎观月放下弟弟,随手拉过川宁,冷声吩咐她照看好黎重岩,一甩手,携着怒火就从角落里冲到了那些小孩面前,几个耳光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甩上去后,又命人将他们绑了起来,扒掉裤子,在无数宫人面前掌嘴,直把人打得脸上都有了血丝,才堪堪停下!
这还不够,她折了御花园的柳枝,狠狠抽在这些人屁股上,把一群小阎王抽得鬼哭狼嚎、哭天喊地,后来又嫌这些人哭声聒噪,又扒了他们的锦袜——专挑臭烘烘的往那些人嘴里塞……
黎观月站在一排凄惨的小孩面前,对着他们和他们怒火中烧的父辈们扯开一个嚣张跋扈的笑来,一边抽打着柳枝,一边道:
“本公主就是顽劣、狂妄、猖獗、不可理喻,大越有了我,就是要完了,可本公主就是不会改……下次若再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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