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有变?”
“不听劝谏、斤斤计较、顽固迂腐?”
每说一句,黎观月便往前走一步,步步紧逼,靳纵被逼得往后退去,竟然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黎观月此时心中满是失望和震惊,又笼罩着一层巨大的悲哀:
自己前世是有多傻,才会觉得靳纵与其他人不同?她以为是因为南瑜,靳纵才会慢慢改变对她的态度,两人隔阂增大时,黎观月想着只要揭露南瑜的面目、将她赶走,便能一切恢复如初。
可现在看看,这一世没有南瑜的情况下,自己仅仅是晾着靳纵几日,不再顺着他的心意,这人便觉得她“变了”——
更令她寒心的是,她当年退婚接过辅政的大印时,眼前的少年一脸坚毅,支持她的决定、体谅她的难处,而如今才三年,黎重岩虽然已稳住根基,可他到底稚嫩,朝堂多股势力缠斗、外敌仍虎视眈眈,黎观月哪里敢一扔了之?
靳纵却在此时觉得,是她黎观月贪恋权势了。
如此一来,前世最后的祸患原来此时就有端倪,是她太愚蠢、太天真,还以为真的有人能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来自从前最信任的挚友的误解、怀疑,比任何人都更让她难受。
黎观月冷冷地讥笑道:“原来你早这样认为我,这些日子以来,靳二公子是怎么能忍着心里的恶心,接近我这个‘斤斤计较’、‘贪慕权力’的大奸人的呢?”
听她这么说,靳纵猛地抬头,急急地为自己辩解:“不!我没有!”
他还想去拉黎观月的衣袖,却被她一把甩开,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神情,厉声道:“滚!”
“念在我们以往情谊,这次你的话我不追究,若有下次,便按律令严惩不贷。现在,给我滚出长公主府。”
她一点也不想再看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指着府门的方向冷淡开口。
靳纵脸涨红,难堪地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看黎观月是真的动怒了,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他低着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黎观月静静地站着,半晌,才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自重生以来,这是她真正意义上与前世故人撕破脸,自己从前只以为是南瑜手段高明,现在看来,无非是能被南瑜策动的人,早已对她愤懑已久罢了。
……
前堂里已经没了人,静悄悄的。
突然,一声极小的衣料摩挲声传来,从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季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阿鹿。
他来找黎观月,打算“偶遇”一下,没想到刚好碰上靳纵前来,季延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他从前查到的黎观月的挚友——或许还是她曾钦慕过的男人。
靳纵一开口,便是指责黎观月不会用人,这让季延顿时便起了警觉心,要走的脚步也停住了,转而悄悄躲在了暗处,没想到看见了这两人争吵的全部。
他身边阿鹿还在探头探脑看着黎观月离去的方向,口中道:“那男人也太嚣张了,对着公主大呼小叫,还说人家贪恋权势,真是不怕被报复啊。”
他唉声叹气道:“我看公主真是好脾气,才只是打他一巴掌,这要是在咱们乌秦,谁敢说你一句贪恋权势、操控朝堂,我真怕他好好一个人活着进将军府,只一张嘴皮能离开。”
“胡说,闭嘴!”季延脸都黑了,轻轻拍了一下阿鹿的脑袋警告道:“你懂什么?那人与她有点旧日情谊,顾及这一层饶他一回,是观月宽宏大量,能与别人一样吗?”
阿鹿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不想揭露他三叔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行为,鼓着腮帮子又道:“那也很讨厌,嚣张自大……”
季延摸摸他的头,淡淡道:“也不一定是嚣张。”
嗯?阿鹿抬头看他,满脸疑惑。
“靳纵未必是不把观月放在眼里,他就是蠢笨迟钝罢了。与观月有青梅竹马、风雨扶持的交情,便希望她始终是‘以前’的样子,可你说他真的觉得观月做错了吗?其实我看也未必。”
“他只是拎不清,一厢情愿觉得观月‘之前’的性子好,若是有一点点变化让他觉得不舒服了,便觉得是对方变了,可实际上,哪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呢?更不用说,他其实是在拿自己的感觉去要求别人罢了。”
作者有话说:
有的小可爱觉得不解为啥靳纵敢冲着公主大声叫唤,也不怕很有权势的公主呢?
其实就是因为从小认识,好朋友好到没边界感了,和现代那些初中男生一样,总是拉女生辫子、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起哄等等,就算知道当事人真的生气了,也不当回事,嘻嘻哈哈的,真的很气人。
(我虽然在古言写尊卑礼节,但事实上本人三观还是人人平等哈~大家不要被误导!)
出发
春尽杂英歇,夏初芳草深。
春尾夏始,京畿中已经渐渐起了热意,长公主府外,一辆马车静静停着,几道人影围在一边。
黎重岩身着便服,悄悄出了宫,身边只跟着一个赵公公,他一脸不舍地拉着黎观月的衣袖,道:“阿姐,真的非去不可吗?离父皇忌日还有两月有余,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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