龊腌臜事,探花郎能拔萃而出,榜上有名,实属不易啊”他坐下来,笑眯眯开口。
宋栖面无表情,抬眼看他,道:“应大人在揭榜前便派人来接触我,想必不是为了恭贺这么简单,我不蠢钝,大人什么意思直说便是。”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饶是应娄都怔了一瞬,很快,他回过神来,抚掌笑道:“不愧是探花郎,真是爽快!既然如此,本官也不绕弯子,只是想要招揽贤才入我麾下,不知探花郎意下如何?”
宋栖早有预料,沉默地听着,语气平静道:“大人说笑了,天下学子都乃天子门生,何来入您麾下一说,况且,栖才识浅薄,恐怕不能担得起大人厚爱。”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竟然是当下就要走!
应娄眉头狠狠一跳,没想到宋栖竟然是这么个性子——朝中重臣亲自拉拢,还能面不改色地拒绝!
眼见着人已经站起身,应娄沉声道:“小友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宋栖面前,道:“前朝侯门势力已衰,现在是新贵们的天下了!据本官所知,你们母子在宋府过得艰难,宋候未必对你上心。一个探花而已,你可知青史中多少探花籍籍无名?没了家族帮衬,才华再好,也不过尔尔,仅凭你自己如何出人头地?如何为你母子两人扬眉吐气?”
他看着宋栖仍无什么波澜的脸,忽而笑了,苍白的面色带了一点阴翳:“宋小友或许不知,几日前长公主殿下在众贵女公子面前责令你跪行一事,已经传遍了京畿,连带着你与生母身份低贱、不堪大用的评价,都传到了陛下耳中。”
看着宋栖终于起了波澜的眼神,应娄脸色由凌厉变得温和,他道:“陛下与长公主殿下姐弟情深,你猜,你还有在他们姐弟两人面前出头那日吗?”
“长公主自幼强势,喜怒不顾他人脸色,本官知道,你耻于被她这般羞辱,可你区区一个庶子,身份低贱,如何能出这口气?”
他的笑容变地诡谲,似是喃喃:“不如投入本官麾下……有朝若公主失势,当日膝行斥骂之辱便可得解决。”
应娄脸上温和,而语调却极冷,似是寒光乍出于鞘,泛起森森恶意。
听到黎观月的名号,宋栖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隙,他定定地看着应娄,对方气定神闲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想起了那日黎观月向他勾手时,脸上的那抹笑。
华服的女子倚靠在座上,层层叠叠的衣摆逶迤而下,环佩叮当、珠钗琳琅,日光在簪尾跳动,跃入眼眸中。
她的笑里含着不屑和莫名的、浅淡的恨意,一点淡红色的唇珠,吐露出的话语让他难堪,却又因着那样瑰丽的面容,莫名让他心中发热。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转向应娄,眼前男人苍白羸弱,眼眸深处藏着一抹深不可见、浅淡微薄的恨意。
恨什么呢?
宋栖低下头,他不在意应娄的那些心思,恨与不恨与他无关,只是应娄说起黎观月,确实让他的心微微一动。
思虑着,宋栖低着头久久沉默,应娄也不急,气定神闲品着茶,等待他的答复。
良久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应大人,今后还请多关照在下了……。”宋栖抬起头,唇角勾起,眼尾一点红痣晃动着。
……
长公主府,漪兰堂。
黎观月正在小憩,兰芝匆匆而来,望着紧闭的屋门,面露难色。
在原地焦急地踱步几下后,她一咬牙,伸手敲响了屋门:“殿下,殿下,有人来访。”
黎观月正陷入梦境,前世所经历的种种在脑海中翻滚,一会儿是黎重岩冷漠的眼神,一会儿是南瑜得意狠毒的神色,梦境的最后,百姓们围拢在她被赶出京畿时的马车前,声声咒骂、句句怨言,突然,一个黑衣人冲出,手中一柄短剑狠狠向她面中刺来!
“不……!”
黎观月猛地惊醒,眼前好似还弥漫着大片大片的猩红,冷汗出了一身,惊魂未定之时,兰芝的呼唤声传来,她才慢慢回神。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疲惫不堪地问:“怎么了?”
她脸色很不好看,看起来受了惊吓,虚弱不堪,但此时兰芝顾不上担忧,面色着急而又古怪,不知道怎么开口,黎观月上下看看她,安抚道:“无需着急,慢慢说来就是了。”
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一个什么境遇。
兰芝抿抿嘴,凑近黎观月悄悄道:“公主……府中来了一个拿着信物,自称是您的、您的未婚夫婿要见您……”
她话越说越小声,看着脸色震惊又沉沉的黎观月,最后还是没敢说出来,那人带着小孩,口口声声怪她始乱终弃、要她负责呢。
“什么?你说是……谁来了?!”黎观月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第一反应便是认为有骗子。
“哪个坑蒙拐骗的宵小之辈敢诓骗到长公主府来了?!侍卫呢?带刀跟我来!”
她推开门,大步跨出,脸上带着冷笑,起了心思去瞧瞧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被兰芝急忙拦下:“殿下!他……他不是假的!他有信物,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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