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急促的呼吸渐渐回落,他活了大半辈子,情啊爱的,他是老古板,他不懂,但他心里还是因为许缙云这些话而震动,他摆摆手,手脚酸软,扶着椅子坐下。
“爹。”万元啥都没说,就是最好的回答,他和许缙云一样,许缙云已经帮他说了。
万福安看着眼前的儿子,自己管不了万元了,哪儿管得住人心啊。
“我要回去了……”万福安深吸一口气,起身就往外走。
万元赶紧将许缙云扶了起来,没来得及多解释,跟着跑了出去,“爹!”
来得那天也没带衣裳,万福安走的时候也利利索索,一路上他都没说话,直到在客运中心买了车票,万元还陪他坐在候车厅。
“爹……”
万福安长叹一声,“我一把老骨头,管不了了,你都这么大了,家里都是你撑着,我还真能找根锁链把你锁上,硬要你跟别的闺女结婚,也只会害了人家。”
万元诧异地看着他爹,万福安摇摇头,“我不是想通了,我想不通,我只是在想,就跟你说的那样,姓许的那小子以后肯定是平步青云,你俩要是真能长久,他今天说的话才算数,算你俩的本事,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也得受着,见了花花世界长久不了,你俩该分开的也得分开,分开了自然会走上正路。”
这是一种无奈的妥协,是年迈父亲的无能为力。
停着等客的班车载满了人,就等着万福安上车,万福安也没有多留,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万元追到车窗下,还想跟他爹道个歉,“爹……”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父子之间哪儿需要道歉,万福安一摆手,“回去吧。”
目送班车离开,万元又在原地站了好一阵,站到双腿发麻,他才迈开步子回去找许缙云。
万元想快点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许缙云的面前,可今天街上的车像是跟他作对一样,死活招不到一辆三轮车,万元等不及了,边跑边等,可跑了一路,也没拦到一辆车,再抬头时,已经看到了巷口的小卖铺。
穿过巷子,隔着院墙能看到家门是虚掩的,万元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他努力整理了一下呼吸,用唾沫滋润着干涸的嗓子,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缙云……”
此时的许缙云,正呆坐在椅子上,他膝盖处还是沾着灰尘,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他表情有些木讷,仿佛刚才昂首挺胸跟万福安说话的人不是他,见着万元时,他眼睛轻轻一眨,眸子上顿时染上一层水汽,眼泪簌簌往下落。
“缙云。”万元一个箭步冲到许缙云跟前,手足无措,扯着衣角去给许缙云擦眼泪。
许缙云别过脸,垂着眼睛看着地上,这是两人相处以来,许缙云第一次不领万元的情的。
“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我回去过一次,刚好听到你跟老万叔在说话。”许缙云说话带着厚重的鼻音,抬着眼皮跟万元对视。
万元一下子慌了,手尴尬地举在半空,许缙云啥都听到了。
“我一直以为,是老万叔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从没想过,你打算的是,等我去了大学,就不要我了。”
许缙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听得万元嗓子都紧了,不是,不是许缙云想的那样。
“别……缙云,不是不要你……”怎么不会要呢,只是,自己觉得,许缙云会有更好的选择,“其实去了大学……万一,你后悔了,你还有退路的……”
越说到后面,万元越没有底气,想到许缙云刚刚跟爹说的那些话,他是为了自己活着,这么沉重,这么深刻,好像是自己辜负了许缙云一样。
许缙云哪儿能不明白万元在想什么,万元事事替他考虑,他一开始舍不得自己被困在那小院子里,舍不得自己拖着残废的双腿过一辈子,后来舍不得自己窝在这小县城,舍不得自己留在他身边,在万元心目中,更宽更广的世界更加适合自己。
事事都为自己考虑的万元,更让他没法恨,没法怨。
“我考大学也是因为你,不能老是被你养着,我不像你,不是做生意的料,除了读书,我想不到别的方法出人头地,你答应得好好的,送我去大学,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你擅自变卦,我以为我考上大学,是离你更近了一些,没想到在你这儿是越离越远,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我的腿没有好,我也不会来参加高考。”
许缙云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万元哪儿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内心的纠结和煎熬,一想到万元早就做好了不动声色抽身的准备,他难受快要死了。
那怎么行啊!许缙云怎么能这么想。
“我去了大学就该移情别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许缙云质问道,“如果……我真的跟你提出分开,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挽留我?你会看着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不在乎是吗?”
在乎!自己当然在乎,但是……自己可能真的不会挽留,万元在想,只要许缙云过得好就行了。
“不好!你明知我离了你就不会好,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许缙云声嘶力竭地控诉,他一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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