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过,但万元呢,保不准万元会这么想。
许缙云回山里这天,正是初二,学校除了看门老头,只留下一个跟他交接的人。
“小许啊,你这腿……好了?”
小学的同事都自己都算照顾,许缙云也就没有隐瞒,“嗯,走路不成问题。”
那人一听,看着许缙云的眼神有些激动,仿佛能站起来的人是他自己一样,虽说学校少了个代课老师,下学期的课程开展起来会有点麻烦,但许缙云能站起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听说你还准备了高考?考大学好啊,我们这里好几年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即便是许缙云不是本地人,能沾沾光也是好事。
许缙云很谦虚,“只是想试试,不一定能考上。”
“你肯定行的,对自己有点信心,等考上了大学,也别忘了我们这小学啊。”
许缙云笑着说了声谢谢,交接完工作,他收拾好宿舍的一些东西,便朝着他之前最不愿意待的院子走去。
这一路走来,街上倒是热闹,好些个人跟许缙云参加而过,都只觉得他眼熟,看着打扮像是从城里回来的,等人走远,才后知后觉,那不是小学教书那瘸腿的小子吗?
先前坐在轮椅上,到哪儿都不方便,许缙云这才发现,从街上到自己住的院子,也就那么几步路,走着走着,便瞧见了桥头的栀子树。
许缙云在栀子树下停下脚步,抬头朝院子的方向看去,院门紧闭,但饱经风霜的门板早就裂开了缝隙,从缝隙中透出光,隐约能看到院子的地面。
当初坐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万元坐车离开,明明是那么地遥不可及,现在也就是抬抬腿的事。
许缙云没有着急回去,转身朝着万元家走去,今天回来是王秘书安排的专车,也就没有事先告知万元具体的时间,再说了,过年大家都忙,自己拿了东西就得走,他看万元一眼就够了。
万元家的院子原先很高的,自己的轮椅经过院墙外,都没法看到里头的景象,现在站在门外,院墙直到胸口的位置,里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微风一过,地上细沙被扬起,吹到了一旁的石磨上,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在家。
许缙云先敲了门,“有人在吗?”
回应许缙云的,只是飒飒的风声,许缙云又喊了一声,“万元?”
还是没人应门,乡下地方,院门其实是形同虚设,一推就能开,许缙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进到里头,只看到万元奶奶在打盹,再没有别人的身影。
想着万元应该是跟他爹出去了,许缙云虽说有点失望,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先回去收拾东西。
一进院子,许缙云嗅到了淡淡的腥味,墙角长了一些青苔,从外边飘落进来了不少枯叶,光看这情形,以他对胡婶的了解,不难猜到自打自己走后,胡婶就没再进过这个院子。
也好,胡婶越晚知道,自己也能少些麻烦。
许缙云径直走进屋子,这乡下的土房子,进屋时,他还低了一下脑袋,迎面而来的灰尘味儿,让他干咳了一声,很快,便走向了窗前的书桌,抽屉一拉开,里头是万元给他写的信。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就是靠着这一封封信和对万元的思念生活下去的。
许缙云将信一封封捋好,随后小心翼翼放进了带来的小匣子里,他大手覆盖到匣子上,这就是他的全部,最后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角落的轮椅上,他鬼使神差地走到轮椅前,垂眼看了一阵,又跟以前一样,坐了上去。
坐在轮椅上的视角确实要矮很多,小很多,身边的家具都高出自己一大截,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就在这时,从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人还没进来,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
胡婶是听到有人说许缙云回来了,这才来院子看看的,老远就瞧见院门开着,一走走那么久,回来也不说一声。
“缙云啊,是不是你啊?”胡婶疾步走进屋子,四下寻找许缙云的身影,她来的路上就听人说了,说是许缙云的腿好了,怎么个好法啊,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人现在就坐在轮椅上,除了衣着打扮比之前精神了一些,看不出许缙云还有别的改变。
那些人瞎说八道的吧?
胡婶蹙着眉头,跟许缙云抱怨,“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得给你大伯母打电话了,一个大活人在我手上弄丢了,我怎么跟她交代?”
胡婶没有变,声音还是这么尖嚣,看似是抱怨,实则是威胁,这些日子,胡婶也有所察觉,觉着坐在轮椅上的许缙云不像先前那么好拿捏,钱自己是到手了,只是一个瘸子还能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好些日子,她总觉得有啥跟以前不一样了。
“过年我大伯母应该给你邮了不少钱。”许缙云背靠轮椅,抬头直视胡婶的脸,他眼神锐利,仿佛不会放过胡婶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胡婶愣了一下,这笔钱年前就邮过来了,正好许缙云不在,她拿了这笔钱给家里置办年货,她正想解释,没想到许缙云抢在她前头开口。
“没关系,用了就用了吧,反正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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