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许缙云把缸里的水给满上,金民居然在这个时间找到这儿来了。
“元哥。”金民将万元拉到一旁,刚去万元家找他,老万叔说他昨晚就没回去,估摸着应该是在许缙云这儿,他看不惯万元把许缙云照顾这么周到,“你怎么在这儿过夜啊?”
这儿咋了?总比他俩在牛棚睡觉强吧,许缙云就在窗户里,万元怕金民胡言乱语让许缙云听了不高兴,连忙道:“有事?”
“有,咱们啥时候去县里?我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个活,说是肯定能挣钱。”
挣钱肯定好啊,万元有点不放心,“你什么朋友啊?干啥的?”
可能是当着许缙云的面不好说,金民遮遮掩掩的,“你别问了,反正越快越好,不然别人抢去干了,钱都让别人挣了。”
“你娘呢?”
提起金民娘,金民就一脸愁容,他娘年纪大了,新病加旧疾,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怎么治都没什么起色,在卫生院住着是要花钱的,只能弄回家养病,家里少了个干活的,这么多人等着吃饭,金民也着急,还是想着要出门挣钱才行。
“在家呢,养病也要钱啊,不出去挣钱还能怎么办。”
万元把桶里的水全倒进缸里,总不能当着许缙云说这些,他跟许缙云招呼了一声,便跟着金民往外走。
还没走出这院子,金民压低了嗓子跟万元说道:“元哥,你可不能想着带他一块儿啊,这么大个麻烦,到时候在外面是挣钱还是照顾他!你就不应该管他!”
万元瞪了他一眼,没太搭理,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老万叔在地里干活,万元奶奶出去晒太阳去了,屋里只剩下万元和金民。
金民还揪着许缙云的事情不放,“你压根儿就没把我说的放在心上。”
万元也懒得因为许缙云的问题跟他争辩,毕竟金民跟许缙云没深交,说再多也是空话,他直接问道:“做啥活?”
“做买卖呗,给人干活,干掉半条命也就那点儿钱,还是得自己单干。”
做买卖,嘴上说着容易,没有货源,没有人脉,最最重要的是没有本金,空谈就能做的吗?
金民像是看出了万元的想法,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帮他卖,回头他给咱们抽成。”
“那不还是替人干活吗?”和先前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他俩从没有干过买卖,能不能卖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是暂时替人干活。”金民把万元拉到里面一点,小声道,“我们熟悉流程,知道在哪儿拿货,在哪儿出售,有了下家,以后才能自己干啊。”
这话听着倒是有点道理,万元上下打量着金民,金民从小到大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啥都听他的,没什么主见,还是头一次跟自己商量做买卖的事情。
不是万元不信任金民,秉着谨慎的原则,还是多问了一句,“给谁干啊?你说你是认识的朋友,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年前在城里干活的时候认识的。”金民连忙又补上一句,“你还能骗你不成,我俩反正也没钱,也没啥金贵的东西被人惦记,怕啥啊,钱要是我们不挣,那就是别人挣了。”
现在这环境,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金民说得有点道理,他俩没钱,不怕被人骗,两大男的,卖了也没人要。
见万元若有所思,明显是被自己给说动了,金民趁热打铁,他可不能因为那个瘫子挡了他俩的发财路。
“哥,反正县城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就当是先去看看情况,不行我们就不干,总比一直待在家里强,功夫都花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上了,也不见有多少钱进兜里,再怎么下去,一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他算是知道了,万元就听不得他说许缙云的坏话,他索性也不跟一个瘫子计较,“那个许缙云,不管他人到底怎么样,他是个瘫子是事实,没有出门在外还带个瘫子的道理,哥,你又不是活菩萨,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能养他一辈子不成?总得先顾好眼前吧。”
金民的每一个字都让万元无法反驳,他不是没想过替许缙云想想别的办法。
想把许缙云托付给别人照顾,能托付给谁?他爹?他爹一把年纪,还得照顾奶奶,还得照料自己的地,哪有工夫管许缙云,姐姐更不行,女人家总有不方便的地方,况且姐姐有自己的家庭,再说了,以许缙云的性格,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旁人的。
带着许缙云走,那更不现实,他和金民出门在外没个固定住处,带个病号,别说挣钱,弄不好还会贴上一笔,他们哪儿来钱贴呢?
万元叹了口气,只能承认金民说的是对的,他点点头,“既然要走,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跟家里交代好,回头找个日子就走吧。”
送走了金民,万元也没在家多待,起身便往街上走,今天学校放假,万元又找到了姐夫家里。
学校分配的宿舍不大,但小两口住绰绰有余,万玲贤惠,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姐,姐夫。”
张洵正整理着爸妈从城里带来的书籍,见到万元赶紧把人领了进来,“来得正好,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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