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滚尿流的样子,惊惶地对着殿内道:“皇兄息怒,皇兄息怒,皇弟这就走,这就走……”
那人一身华服,却是佝偻着背脊,畏畏缩缩的模样,被天弘帝赶出来后,他也不敢多作停留,灰溜溜出了乾华殿。
孟郝见状低叹一声道:“侯爷,您瞧,连陛下平日最纵容宠爱的福王都被赶出来了,可见陛下今日心情有多糟,您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孟松洵看着福王埋着脑袋离开的背影,薄唇紧抿。
福王此人,他自然知晓,天弘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听闻因幼时教天弘帝养的猫吓破了胆子,便一直这般畏首畏尾的。
天弘帝登基后,并未将福王赶回封地,而是让他留在了京城,且许他时时进宫陪伴太后。
孟松洵明白,天弘帝之所以对福王这般纵容,不仅仅是出于对幼时之事的愧疚,更是因为福王对他的皇位毫无威胁,既是如此,他何不用此举来体现他的仁德。
见孟松洵闻言仍看向那半开半掩的殿门,显然心思未歇,孟郝不得不又道:“侯爷,奴才劝您一句,莫要与陛下作对,不然有什么下场,您难道不知吗。想想老侯爷,想想孟家大爷,更何况侯爷您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也不是奴才乌鸦嘴,但您定也不想让新入门的侯夫人吃和孟大奶奶一样的苦吧?”
“还有……”说着,孟郝偷偷往四下看了一眼,凑近几分,悄声道,“奴才是陛下的人,有些话奴才不能明说,但奴才不得不劝您,莫在此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回府得好,不然……只怕是来不及了……”
这话听得多少有些蹊跷,什么叫来不及,孟松洵蹙眉道:“孟总管这话是何意思?”
孟郝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也不敢明说,只压低声儿道:“侯爷就信奴才的话,赶紧出宫回府去吧,顾渊嗣顾大人曾救过奴才妹妹的命,奴才欠他一个人情,不然奴才定不会不顾小命同侯爷说这些。”
听他提起顾渊嗣,孟松洵心下倏然升起些不好的预感,不再多问,转身疾步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那厢,武安侯府。
孟松洵前脚刚走,后脚柳萋萋便醒了,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一侧,支起身子,唤来玉书玉墨,问道:“侯爷呢?”
“侯爷方才出去了,奴婢们看他去得急,或是去大理寺处置一些重要的事。”玉书答道。
重要的事?
柳萋萋垂了垂眼眸,想着他大抵是急着去大理寺狱审问宁旻珺了,之后应当会回来,便起身由玉书玉墨和几个新来的婢子一道伺候着更衣梳洗。
坐在那枚偌大的海棠雕花铜镜前,柳萋萋瞥见两个正在收拾床榻的小婢子脑袋凑在一块儿,也不知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没一会儿自衾被下抽出一块白帕子,看着上头洁净,没有一丝痕迹,对视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股热意骤然涌上双颊,柳萋萋顿时羞得埋下头去,昨夜洞房花烛,她与孟松洵当是要圆房的,可或也有那杯合卺酒的功劳,她很快便累得睡了过去,因而两人昨晚什么都未发生。
想起男人炙热的吻,那架势似要将她吞吃入腹,柳萋萋用指节碰了碰朱唇,两颊红得几欲滴血,连胭脂都不必上了。
昨夜逃过了,今晚大抵是得全了这礼的。
柳萋萋双手搁在膝上,想起此事,便有些紧张地绞着裙面,任由玉墨替她盘起发髻,插上几支做工精致的金簪。
她换上一身银红绣金妆花褙子,月牙凤尾罗裙,便赶去孟老太太的柏萱居敬茶。
孟大奶奶徐氏也在,正坐在小榻上同孟老太太说话,见柳萋萋前来,忙热情地迎上来,一把牵住她的手。
“事情原委祖母都同我说了,我才知道,萋萋是你,念念也是你。你也是,告诉那么多人,偏生瞒着我,还装得那么好,我纵然怀疑也打消了想法,你都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的那段日子偷着掉了多少眼泪。”徐氏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
柳萋萋顿时歉疚道:“大嫂莫怪,当时情况不明,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念念这才没有告诉您。”
“好了,好了,往事就不必再提了,我还等着喝孙媳妇给敬的茶呢。”临窗的小榻上,孟老太太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柳萋萋笑了笑,忙上前自赵嬷嬷捧着的食案上端起茶盏,跪在孟老太太面前,恭敬道:“孙媳给祖母敬茶。”
“唉,好,好!”
孟老太太高兴地连连点头,双手接过轻啜了一口,便将柳萋萋扶起来,坐在她身侧,拢着她的手慈祥道:“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拘谨,也不必害怕,谁敢欺负你,祖母第一个不饶他!”
柳萋萋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重重点了点头,然还未等几人说上两句体己话,就见一小婢子快步跑进来通传。
“老夫人,大奶奶,二奶奶,宫里来人了,这厢正在正厅等着呢。”
柳萋萋与孟老太太、徐氏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但到底是宫里来的人,怠慢不得,忙动身往前院而去。
来的是天弘帝身侧的另一个内侍康成康公公。
见武安侯府的三位女眷赶来,他毕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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