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送东西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奴婢……”
问玉墨并不会有结果,柳萋萋站起身,提裙往院外跑去。
杨氏正指挥家仆往府内各处悬挂红绸,瞥见柳萋萋气喘吁吁的模样,一把拉住她,问道:“念……環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还活着!”
柳萋萋满脸泪痕,哭得泣不成声。
“哥哥他定然还活着……”
她含着哭腔的声儿含含糊糊, 杨氏也听不大清,她环顾四下,见院中都是在忙碌的家仆, 见状纷纷往这厢看来, 搂住柳萋萋,低声道:“環儿,我们去里头说。”
杨氏带着柳萋萋回了屋,让婢女们都退避下去,这才细细问她原委。
柳萋萋打开那木匣递给杨氏,“舅母, 您看。”
杨氏看着盒中的雕刻精致, 温润细腻的白玉兔子,问:“这是谁送来的?”
“我也不知, 那人并未留下名姓。”柳萋萋摇了摇头,“可我总觉得是哥哥送来的,舅母不知道,幼时我曾养过两只兔子, 因着没养好, 两只白兔都接连病死了, 哥哥见我哭得伤心, 又不愿要新兔子, 便说会亲手刻两只玉兔子给我。它们便能代替那两只死去的兔子日日陪在我身边。”
言至此, 柳萋萋拉住杨氏的手, 激动道:“此事只有我和哥哥知晓, 如今这不知名的人送了对白玉兔子给我, 不是哥哥又会是谁呢, 说不定当年哥哥跳了崖但并未死, 他可能还活着!”
见柳萋萋抽抽噎噎,哭得双眸通红,杨氏心疼地抱住她安慰,“是,定然活着,定然活着,莫要哭了,明日你便要出嫁,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既是知晓你哥哥还活着,那等你大婚后让武安侯帮着寻一寻,定能寻到他。”
“嗯。”柳萋萋抽了抽鼻子,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止了哭,她看向杨氏道,“舅母,您说,哥哥为何不主动来见我,还躲着我呢?”
杨氏又如何知晓,她摸了摸柳萋萋的脑袋,低叹一声。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因着这对白玉兔子的事儿,柳萋萋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临近五更,方才勉强有了些睡意,便被扣门声吵醒。
玉书玉墨带着两个婆子伺候她起身更衣梳洗,柳萋萋迷迷糊糊地坐在梳妆镜前,睡眼惺忪,只能任人摆布。
洗漱梳妆完,顶着头上沉重的发饰又坐了几个时辰,才被喜婆领出去,同苏老爷子敬了茶。
苏老爷子就跟个孩子一般,红着眼圈,紧攥着她不肯放,还对孟松洵说了好些警告的话,还是苏泓劝了好半天,他才终是松开了手。
头上蒙着盖头,柳萋萋坐在颠簸的花轿上,只能听见吹吹打打和偶尔出现的鼎沸人声,也不知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过了好一段日子才知,因着苏老爷子给她的陪嫁妆奁太多,迎亲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从长街的这头走到长街的那头,这队伍仍是看不到尾。
后来许多年,京城中人仍会谈论这十里红妆的场面,纵然出嫁的姑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女子,可那行头却丝毫不输京城的达官显贵,皇室宗亲。
柳萋萋也不知颠簸了多久,那花轿才终于落了下来,由着喜婆将她扶出轿子,便有一根红绫被塞到了她的手中。
手上的红绫动了动,将她往前扯了扯,这一瞬间,柳萋萋方才有了些成婚的实感。
想起红绫另一头的人是谁,她抿唇而笑,也将红绫轻轻拽了两下,缓缓步入正厅拜堂。
因着孟松洵的父母亲皆已过世,这侯府中唯一的高堂便是孟老太太,柳萋萋行礼之时,隔着盖头还能听见孟老太太哽咽的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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