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有脸说这种话,害死我家笙儿的香究竟从何而来,你付正琦真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韦通判啐了一声,恶狠狠看向那厢哭得泣不成声的付夫人,付夫人似是听到他所说的话,动作微滞,垂了垂眼眸,却是继续痛哭起来。
“姓韦的,你血口喷人!”付司业怒不可遏,霎时便与韦通判扭打在一块儿,两家的家仆怎也劝不开,不知怎的,也开始动起手来。
场面顿时乱成一片,恰在此时,就听一声“住手”,二十几个刑部侍卫冲进来,将正在掘坟的几人团团围住。
一身着官服,缓缓从中走出,行至孟松洵年前。
看清来人,孟松洵双眸微眯,面色寒沉,“沈大人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阻挠我大理寺办案?”
沈韫玉恭敬地施了一礼,气定神闲道:“侯爷玩笑了,下官岂敢,下官不过是奉胡大人之命,请侯爷慎重考虑开棺一事。”
胡大人?
能差使得动刑部的,除了那位胡大人,还能有谁!
孟松洵冷笑一声,“他胡钊壁虽贵为首辅,但也没有资格插手大理寺之事吧?”
沈韫玉并不否认这话,只扫了眼以为有了倚仗,匆匆跑来,站在他身侧的付司业道:“胡大人并非插手,不过付司业与胡大人尚有些亲故,所以不得不帮这个忙。”
亲故?
这话说得倒是委婉,所谓亲故,不过是那付司业为图前程,狠心将庶女送给了胡钊壁为妾罢了。
“付司业搬出的这个靠山确实是不小。”孟松洵缓缓敛起笑意,“不过本侯向来不吃这一套!”
见孟松洵态度坚决,欲令大理寺的人继续挖掘,沈韫玉提声道:“侯爷,掘坟的后果您可想清楚了?”
孟松洵用余光扫他一眼,哪里看不出他,不,是那位首辅大人心里打的算盘。
胡钊壁忌惮他已久,怎会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怎的,沈大人想让我保证什么?”
往日在孟松洵面前,沈韫玉向来只有卑躬屈膝,言听计从的份,但今日他背后有当今首辅撑腰,自有足够的底气与这位武安侯抗衡。
手中握有这份权利,沈韫玉说不出的爽快。
“下官哪敢让侯爷保证什么。”他微微直了直背脊,笑道,“只挖坟开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侯爷既然做了,若查不出什么,自然该承担一切后果。”
“哦,那沈大人觉得我该承担怎样的后果。”
孟松洵眸光冷沉如冰,他挑了挑眉,自唇角溢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若掘坟开棺后查不出什么来,本侯便自请辞去大理寺卿一职,如何?”
沈韫玉闻言怔忪了许久, 没想到孟松洵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他可得说到做到才好。
虽心下暗笑,但沈韫玉还是拱手恭敬道:“侯爷严重了, 您倒也不必发这般毒誓。”
孟松洵冷眼看着他那张虚伪的面孔, “难道这不是你们胡大人想要的吗?”
他也不欲与沈韫玉多加废话,一双凌厉的眼眸扫退了那些阻拦的刑部侍卫,旋即不容置疑道:“动手!”
铁锹很快挖平坟冢,又再向下深挖,挖了约摸半个时辰,土下隐约露出棺木的一角来。
大理寺的人唯恐破坏棺木, 放下铁锹, 徒手挖去棺木周围的黄土。待两个棺木彻底显露出来时,众人不由得一惊。
不知为何, 黄土内两口原分开放置的棺材,此时却倾斜着紧紧挨在了一起。
好似一对生死相依的恋人。
原争吵不休的付韦两家人,见此一幕,皆是怔愣地站在那里, 傻傻地看着, 或无语凝噎, 或低声啜泣。
负责挖坟一事的贺颂见状不由得为难道:“侯爷, 挨得这么近, 若想开棺, 只怕是要先分开两口棺材才行。”
一旁的付夫人闻得此言, 顿时激动不已, 作势要扑上前, “休动吾儿, 休动吾儿!”
孟松洵只作未闻, 微微颔首,道了句“那便分开吧。”
“不要,休动吾儿!”见大理寺的人复又下到墓坑中去,伸手去触碰付二公子的棺木,付夫人蓦然嘶吼道,“是我的错,那香是我给的,是我将自肖大师那厢求的香给了韦三姑娘,是我!”
然她晚了一步,大理寺的努力将两口棺材分开,但挪正韦三姑娘棺木的一刻,付二公子的棺木骤然向一侧翻去,幸得被及时顶住,才没彻底翻倒。
付夫人哭得愈发凄厉,顿时便跪下来,“儿啊,儿啊,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啊,娘就不该让她给你陪葬,是娘的错……”
听着付夫人的招供,在场众人皆瞠目结舌,沈韫怔在那厢,绝想不到此案这么快便有了进展,他看向气定神闲,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孟松洵,掩在袖中的手不甘地攥紧。
他早该想到,这位武安侯若没有把握,只怕根本不会说出自请辞去大理寺卿一职的话。
同样哭得泣不成声的韦夫人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扑着去拽付夫人,又拍又打。
“还真是你,你个毒妇,为何要害我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