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都看见什么了,跑得那么快?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见柳萋萋低垂着脑袋,孟松洵忍不住逗她。
“瞧见……瞧见侯爷惹哭了一位姑娘。”
柳萋萋偷着抬眸看他一眼,不敢说实话,告诉他方才那场景,其实像极了负心郎抛弃了旧情人。
孟松洵浅笑道:“我与她没什么关系,不过幼时两家关系还算近,稍稍有一些来往罢了。”
说得再准确些,应是当年小顾家与顾家来往密切,顾筠眉常去顾家做客,他便总在顾府见到她而已。
“嗯。”柳萋萋闻言点了点头,其实这都是他的私事,不必同她解释的。
孟松洵凝视着她的脸,然看着柳萋萋始终平静无波的神情,心下难免有些失望。
也对,她对他压根没有感情,又怎会在乎这些事呢。
他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定在她身上,许久,才缓缓启唇:“萋萋,你该得的东西,总有一天,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柳萋萋抬眸看去,便见孟松洵面上的坚定决绝,似在同她信誓旦旦地承诺什么。
她该得的东西?讨回来?
她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沈家之事,忙道:“侯爷,沈家的事到底是我自己的事,侯爷不必帮我报复沈家的。”
孟松洵闻言怔愣了一瞬,晓得她是误会了,他只抿唇轻笑,没有解释,亦无法解释。
不过倒也没错,沈家欠她的,他也会一一讨回来。
说了这会子话,柳萋萋到底还是想起了正事,急切地问道:“那顾家三爷,侯爷可抓到了?”
“没有。”孟松洵摇头,“但我料想,顾长骤应当还在京城,城门尚未开时,大理寺的人便冲进了顾长骤的宅院,后又命人加强了城门的守卫,他当是没这么容易跑得出去。”
柳萋萋垂眸思索片刻,“您说,国子监的武大人和那位顾富商可也是顾长骤命人所害?”
“我觉得不像。”孟松洵蹙眉,“顾长骤做了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应当不敢大肆宣扬,而且两人诡异的死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瑶池幻境和婴香,若真是他杀了那两个人,那他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
孟松洵的想法与柳萋萋如出一辙,她也觉得如此,她甚至觉得,前头几桩案子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导,引导人顺势调查,发现婴香背后的秘密。
“对了,仵作已查出身中两人的是何毒。”孟松洵又道,“那是一种毒蕈,盛产于南方一带,此蕈毒性极强,且有致幻之效,能让人产生幻境,并在不知不觉死去。”
毒蕈……
柳萋萋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一时又抓不住,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正当她绞尽脑汁思索之时,却听车帘外焦急的声儿,“侯爷!属下总算寻到你了,方才有人让个孩子带着纸条往大理寺报信,说发现顾长骤就藏在红襄馆。”
红襄馆!
柳萋萋骤然一惊。
孟松洵闻言亦有些意外,打自顾长骤的宅院搜出那些尸首后,大理寺的人便抓了红襄馆的帮凶老鸨,并封了整个红襄馆,谁能想到顾长骤狡猾至此,竟将最危险的地方视为最安全之处,藏在了那里。
他看了柳萋萋一眼,嘱咐道:“我去一趟红襄馆,你先回府去。”
说罢,利落地跳下马车,翻身上马,往东面而去。
那大理寺来通禀的人说的话玉书玉墨可都听见了,一上车,玉墨便激动道:“太好了,总算能将这丧尽天良的东西捉捕归案。”
“是啊,能将那些姑娘们活活扒了皮制香,这般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早些抓他归案,送他去见阎王。”玉书亦愤愤道。
“扒了皮制香?”柳萋萋疑惑地皱了皱眉。
“对啊,姨娘不知道吗?如今外头可都是这么传的。”玉书道。
此案未破,加之手段残忍,大理寺将案情瞒得牢,故而民间纵然窥得蛛丝马迹,更多的是猜测与臆想。
柳萋萋闻言皱了皱眉,少顷,脑中灵光一闪,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她心急如焚地拉开车帘,冲车夫道:“快,调转方向,我要去红襄馆!”
那厢,孟松洵快马赶到时,贺颂已命人层层包围了红襄馆,四下防守固若金汤,顾长骤根本逃不出去。
孟松洵抬手正欲让人冲进去搜捕时,却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从里头传来。
他与贺颂对视一眼,忙带人疾步入了红襄馆,那瘆人的惨叫声接连不息,众人循声入了地底,在见到眼前一幕后都不由得瞠目结舌。
只见宽敞的厅堂中央,那昔日有舞姬纵舞的木台之上,顾长骤周身被剧烈燃烧的火焰包裹,他尖叫着,不时地站起,跳跃,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吞噬他全身的火。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媛儿昏厥在地,衣衫上沾满了血渍,而就在她的身侧,沁玉手提匕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在火中挣扎的顾长骤。
昔日在木台上舞蹈,被人拍卖,供人亵玩的她,如今好似在悠然地欣赏一场独特的表演。
听见大理寺的人闯进来的声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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