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呼唤,那厢却似有所感应,蓦然止步折身看来,在看到她的一刻,面露惊诧,旋即阔步向她而来。
“这么冷的天,怎的穿成这样便出来了。”
孟松洵嘴上嗔怪着,却是利落地脱下外衫裹住了柳萋萋。
“侯爷。”柳萋萋伸手攥住他的衣袂,不知是因着激动,还是被冻的,双唇开阖,微微发颤,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孟松洵见状剑眉微蹙,将她打横抱起,在正屋的一张太师椅上放下,塞给她一杯热茶,柔声安慰道:“没事,慢慢说。”
柳萋萋努力稳着呼吸,片刻后,看向孟松洵,朱唇微咬,似有些忐忑,“侯爷,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本奇怪的香谱,上头还有婴香的香方,甚至还有一个女子让我救救她……”
说着,她竟忍不住滴滴答答掉下眼泪来,分明只是梦,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格外得真。
“您能不能救救她,我也不知那地方在哪儿,可总觉得她与婴香有关……那婴香的香方,可世上怎会有如此残忍的香方……”柳萋萋脑中一片混乱,逐渐变得语无伦次,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甚至怕孟松洵将她当成一个疯子。
打听见“香谱”二字,孟松洵一对眉头便皱得愈发得深了,看着柳萋萋这副既恐惧又痛苦的模样,知晓她或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他强忍着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低低地唤她。
“萋萋,萋萋,别急,人我们会去救,我这便去救。”
“去哪里救?如何救?”柳萋萋抽了抽鼻子,问道。
“侯爷,侯爷!”
孟松洵张了张嘴,却听院外蓦然响起贺颂急切的声儿。
他看了眼柳萋萋,道了句“我很快回来”,旋即折身出了正屋,同贺颂进了东厢。
柳萋萋远远看着贺颂沉肃的神情,心下总有不好的预感,起身往东厢而去,隔着门扇,依稀传来贺颂的说话声。
“侯爷,果真……刑部的人一走,深夜那些护院便开始偷偷往外搬运什么……我潜入……发现后院的井中有一条密道……晚了一步……在巨大的蒸笼中……赤身果体,死状极惨……而今大理寺的人已包围了那宅院,苏大人正在命人搬运剩下的尸首……”
虽是只听到几个模模糊糊的字眼,柳萋萋都觉一股凉意至渗到心底,甚至快断了她的呼吸。
她以为那只是她的梦。
为何一切却与她梦中那个诡异的香方这般贴合。
“……倒入炼蜜混揉,将香材抹于女子玉肌之上,桶底置水些许,闭塞女子七窍,坐于其中,以大火蒸一炷香……”
作者有话说:
这香方是我编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不要纠结(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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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平坊, 玉柳巷。
苏译徜以手捂鼻,蹙眉看着一具具自地底暗室抬上来的尸首,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这已是抬出来的第三具尸首了, 因着这几日天热, 再加上尸首并未及时处置,这些赤身果体,未着寸缕的女尸已然长出尸斑,周身散发出阵阵腐臭。
抬尸的大理寺侍卫纵然以麻布覆面遮挡口鼻,但仍受不住那浓重的恶臭,一出地面便有人止不住倚靠着院中的高树俯身呕吐起来。
毕竟只消是个正常的, 看到底下惨烈的场景, 都会生出这样的反应。
正屋地底是个密室,其内置一口巨大的灶台, 灶台之上有一浴桶大小的木桶,这些尸首正是从木桶中被发现的。木桶桶盖被死死闩紧,那些女子被脱去了全身的衣裳,抹满了香材, 七窍封闭, 只留鼻子稍稍通气, 双手双脚皆被绳所缚, 不得动弹。
她们多是因着蒸腾的热气活活窒息而死的, 桶盖被掀开时, 她们以扭曲诡异的姿态躺在其中, 神情痛苦, 无助, 绝望, 桶壁和桶顶遍布长短深浅, 令人触目惊心的抓痕。
每一道抓痕都是她们死前无尽的恐惧与挣扎。
苏译徜不曾亲眼看见底下的场景,亦不敢去看,光是听着下属的描述,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婴香在京中流传了几个月,他不敢想象那顾长骤为此到底害死了多少姑娘。
余光瞥见前去抓人的下属阔步而来,他登时急切地问道:“顾长骤可抓到了?”
下属面露难色,摇了摇头,“禀大人,我们奉命去顾家搜查,顾长骤平素会去的地方我们也都去了,确实没有寻到,属下担心……顾长骤怕是早已畏罪潜逃。”
闻得此言,苏译徜的面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须臾,吩咐道:“只消他还未逃出京城就还不算难办,派人去通知城门吏,严查所有出城之人,以防顾长骤趁机窜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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