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贺颂解释,“那宅院是顾家三爷顾长骤买下的,原用来安置外室,但据住在周遭的街邻所言,大抵三个月前,那宅院门前蓦然多了不少把守的人。”
“可有人知晓,其内在做什么?”孟松洵又问。
“这……便不知了。”贺颂摇头,“周围的街邻都说院内很安静,好似无人在此居住,只常有香气自院内散出来,飘了整条巷子。”
那大抵就是在里头制香……
孟松洵薄唇抿紧,有些费解顾家为何要掺和到此事中来,顾家这些年深受天弘帝隆恩,不论是平常的赏赐还是靠经营香品铺子所获得的银两,都足够顾家几代人挥霍,不至于到要利用婴香来敛财的地步。
以顾家如今的地位,做这样的事儿,无异于自降身段。
那便只是一种可能,就是顾家三爷顾长骤自作主张。
顾长骤是顾长奕同父异母的胞弟,身无一官半职,游手好闲,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尤其好赌,若是他为了钱银而在红襄馆寄卖婴香,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侯爷,若那地方真是顾家的,恐怕不好贸然进去搜查。”贺颂道。
京中都知道制香的宁、程两家及武安侯府与顾家的过节,虽那宅院是顾长骤买下的,但顾长骤毕竟是顾家人,以大理寺的名义,即是以孟松洵的名义搜查此宅,难免不被人说是刻意针对。
孟松洵亦有此顾虑,毕竟他当初谋划进大理寺并未心血来潮,尚有要事要查,若过早与顾家结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注目,只怕往后行事举步维艰。
这宅邸是必然要搜的,但如何搜尚需深思熟虑。
正当他蹙眉沉思之际,却见一守卫疾步入了厢房,禀告道:“侯爷,沈大人方才带着七八个刑部的人出去了,属下听他们说,似是要去什么清平坊……”
孟松洵闻言诧异地与贺颂对视一眼,须臾,薄唇微扬,颇有些忍俊不禁。
“麻烦,这不就解决了嘛……”
虽不知那位沈郎中究竟是从何得到的消息,但这回可是帮到了他。
孟松洵站起身,看向贺颂,唇间扬起一抹欢愉的笑。
“走,看好戏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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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坊。
柳玉巷口的一棵歪脖子大槐树前, 三个护院正神色严沉地守着宅邸的院门,却见七八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径直往这厢而来,作势欲闯入院中。
“你们是做什么的?”护院捏紧腰上佩刀, 死死拦在门前。
“刑部查案。”沈韫玉脊背直挺, 提声低喝道,“本官看谁敢拦!”
“刑部?”为首的护院上下打量了沈韫玉一眼,却是不屑,“哼,谁知你们是不是刑部的人,你们可知我家主子是谁, 就敢随便搜查这宅院!”
沈韫玉一声冷笑。
下人见了官都是这般嚣张的嘴脸, 这宅院的主子想必也是依仗权势,目中无人之辈。
“本官如今怀疑你家主子与婴香杀人案有关, 今日不管你家主子是王爷还是太子,本官都要搜查到底!”
他稍一抬手,训练有素的刑部侍卫一波扑上去压制住了那三个护院,另一波一脚踢开院门, 一涌而入。
这是个小二进院落, 其内清冷, 没什么人气儿。刑部侍卫冲进正屋与东西厢, 将每间屋子都仔仔细细搜查过后, 便压着两个婆子至沈韫玉面前禀告。
“禀大人, 东西厢都堆积着各类香材, 自正屋搜查出两个制香的婆子, 其余的, 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两个制香的婆子看着这群拿枪带剑的男人, 双腿打战, 吓得扑通跪倒在沈韫玉面前,磕了两个响头,“大,大人,草民只是受雇在此制香,并未做什么啊,请大人明察,请大人明察……”
沈韫玉淡淡扫了两个婆子一眼,转而看向另一边被刑部侍卫压跪在地的护院,沉声问:“你家主子在哪儿?”
“大人如今记得问起我家主子了。”纵然落到这般境地,那护院却仍是昂着脑袋傲慢道,“我家主子可是顾家三爷,顾家,大人可知道?我家大爷那可是宫中的冶香官,您私自搜查我家三爷的宅院,不怕我家大爷上禀陛下,治您个滥用私权吗!”
听得“顾家”二字,沈韫玉神色微动,周遭的刑部侍卫亦露出几分诧异与顾虑。
顾家家主顾长奕制香手艺精妙绝伦,十几年间在宫中用香药替天弘帝调养龙体,又研制了不少为天弘帝所爱的香品,尤得圣心,传闻天弘帝甚至常在品香用药时与顾长奕谈论政事,由此可见对其之深信。
在京中为官,若真得罪了顾家,便极有可能丢了仕途与官运。
沈韫玉深深看了那满面嚣张的护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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