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一侧贾洹发出低笑。
“看来侯爷对您这位妾室甚是宠爱啊。”
孟松洵没有回答,只那揽着怀中人纤细后腰的手臂紧了几分, 举止间充斥着独占欲。
看着他沉冷的面色, 柳萋萋心下只道他演技好,竟演得这般惟妙惟肖,好似真对她喜爱得不得了,不许旁的男人沾染半分一般。
她轻笑了一下,自然没有当真,须臾, 却见厅中烛火熄灭, 圆木台边缘亮起一盏盏明灯,清脆的银铃声随即响起, 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黑暗中一个身着异域舞裙的女子在烛火的簇拥中缓缓而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如水蛇般扭动,带动手腕足踝的银铃叮当作响。
她生得一张异域脸孔, 浓妆艳抹, 妩媚妖艳, 几乎将厅内四下所有男人的视线都夺了去。
“侯爷许是不知, 这红襄馆中不仅贩婴香, 还有这般美色可赏, 只消出得价钱够多, 便能占得美人一夜。”贾洹微微凑近, “不知侯爷可有兴趣?”
“嗯, 确实是美人。”孟松洵懒懒道, 随即垂首看了一眼, “可本侯若出了价,只怕有人要不高兴了……”
他话音方落,那厢一舞罢,便有一个三十上下的青衣妇人上台,以五十两为底,让厅中众人竞买与此女一夜风流。
今夜来此地的,不乏一些常客,很快,价钱便从七十两被喊到了一百一十两,又几息的工夫,被喊高至一百五十两。
柳萋萋默默地听着那些人亢奋地出着价,觉得荒谬疯狂的同时,心下若堵了块大石,愈发滞闷难受。
那些竞拍之人和售卖之人一样,并不视这些红襄馆的姑娘们为人,她们就像是珍稀的货物一般待价而沽,遭人争相哄抢。
亦若在狂风巨浪中沉浮的小舟,只能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摆布,无论被如何对待,都只能默默承受,不得反抗。
第一次竞拍最终以二百两告终,没得手之人,却也不急,毕竟后头兴许还会有更好的,而得了手的,则迫不及待地伸手唤来美人,揽入怀中毫不收敛地肆意玩弄,眉宇间得意的神色似在炫耀一件战利品。
透过轻纱,见那位姑娘即便被揉疼了却依然勉强自己维持笑容的模样,柳萋萋实在瞧得难受,忍不住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孟松洵垂首看着她发红的眼眸,明白她或是因从前身不由己的经历生出几分感同身受,缓缓抬起大掌落在她脑后,将她轻柔地按在自己怀中。
柳萋萋没有反抗,反是顺着他的动作往他坚实的胸口靠了靠。
木台上,笙歌曼舞不停,竞价亦是不休,可柳萋萋实在不想再听,不想再看。
斜对面的隔间里,沈韫玉远远看着这一幕,压了压唇角。
虽隔着轻纱瞧不真切,但透过那坐在武安侯腿上女子窈窕的身姿,和自发髻下露出的修长白皙的脖颈,及武安侯对她那副珍惜爱怜的模样,一看便知是个美人。
他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不禁呢喃了一句“色中饿鬼……”
他这声虽是轻,但仍是教坐在一侧的江知颐听了个真切,他挑眉笑道:“看来沈大人似是对武安侯此人有些意见啊。”
“江大人玩笑了。”沈韫玉转头看去,“我哪敢对武安侯有意见,武安侯位高权重,提出想要我院中的妾,我还不是得乖乖拱手奉上……”
他句句在否认,然句句都在透露出对孟松洵强烈的不满。
江知颐放下酒盏,好奇道:“看来沈大人对你府上那妾很是疼爱?以至于被武安侯讨要去这般不高兴。”
“疼爱”二字沈韫玉说不出口,他也清楚,他实在算不上疼爱柳萋萋,不然这么多年,柳萋萋这个妾不会只是有名无实。
他沉默片刻道:“她既从前是我的人,我自是对她多在意几分,亦替她委屈。她进那武安侯府也不过两日,这武安侯便来了红襄馆寻欢作乐,看来她并不受武安侯的宠,在那武安侯府的日子想必也过得辛苦……”
见沈韫玉眸中流露出些许愁绪,江知颐举起酒盏,轻啜了一口烈酒,转而看向不远处被武安侯紧紧抱在怀里的女子,唇角轻扬,眸中流露出些许嘲意,似笑非笑。
“哦?是吗……”
两人言语之际,一阵高亢的箜篌声起,隔间内众人的目光再度被吸引了去。
众弦齐鸣,时而若玉崩山碎,时而如凤凰之鸣,响彻山林,只渐渐的,激昂的弦声由急入缓,如从云霄落入寂静的湖泊与盛放的花林。
在美妙绝伦的乐声中幽幽走出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
她一袭轻纱白衣,长袖轻舞,双臂柔若无骨,旋转间裙裾翻飞,若在水中绽开的睡莲,婉约柔美,那双眼眸清亮,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扬,含娇带媚,稍稍瞥去一眼,便能将男人的魂魄生生勾去。
贾洹同众人一样看傻了眼,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但仍不忘同孟松洵道:“方才台上被拍至五百两的云雪姑娘已是少见的美貌,但红襄馆中真正头牌的当属这一位……”
柳萋萋亦是看着木台之上眼也不眨,她见过此人。
这便是她先前因帮了那个叫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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